少爷不在,只好请了兰婕妤过来。”
“哦,是吗?”宁贵嫔不见半分急躁,缓步走到殿中继续问道:“那么洛王城南梅园那次呢?”
城南梅园!我陡然心惊,这件事不是鲜有人知吗?她宁贵嫔如何知晓?
我心中生疑,敛声屏气,静静盯着宁贵嫔,且听她道:“太子妃,这件事你总该清楚吧?当时皇后娘娘择定令妹与洛王殿下成亲,只可惜洛王殿下不肯,还当众说什么这辈子要娶只娶兰婕妤,怎么?太子妃对这位妹婿很不满意?竟至于撺掇着洛王殿下用迷情酒去对付兰婕妤?”
迷情酒?居然是她!竟然是她撺掇了洛王哥哥!我猛地一惊,双目直勾勾盯着殿内不变声色的秦嬅。
太子哥哥亦即脸色大变,满目惊愕,以至于再无旁的心思听宁贵嫔讲些什么,只是恨愧交加盯着秦嬅。
他虽为太子,深处龙争虎斗之所数十载,但素来不喜宫闱争斗,更厌恶这等为达一己私利而祸害他人的卑劣勾当。
今日既知是他妻子对我做出这些无耻的勾当,怕是一时愧上心头,难于消逝。且他不敏于宫廷争斗之道,一味地只将满脸心事写在脸上,却不知隐忍深藏以避祸端。
我那时虽恨毒了秦嬅,却更加担心太子哥哥的处境。皇帝本就疑心我与他之间有什么,这会子他不知轻重的将满脸愧悔写在脸上,不是要让皇帝强行往这方面构想吗?
面对太子哥哥无声的质问秦嬅终于渐显心虚,一面手指宁贵嫔大斥,一面对太子哥哥哭述:“你胡说!此乃子虚乌有之事!太子哥哥,没有的事,她在胡说八道,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这样的事。”
“子虚乌有?太子妃,难道你忘了洛王是怎么贬谪出京的吗?当日太子殿下把洛王殿下打得半死,问及情由时他却连半个字也不肯吐露。请问太子妃殿下,咱们向来心慈手软的太子爷殿下,从来不肯伤人,若非关系到他最心爱之人,又怎么狠得下心对洛王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痛下狠手呢?”
在宁贵嫔的不断攻心之下秦嬅逐渐有些情绪失控,大嚷道:“你胡说!胡说!”
“本宫是不是胡说太子妃一见不就知道吗?”说着宁贵嫔横手一拍,内监便从我跟前押过去一个矮小的男子,那人我见过,似乎是洛王府的家奴。
秦嬅见了那人吓得直打哆嗦,宁贵嫔便乘机说道:“太子妃,他你该记得吧?怎么,没想到会出现在这儿?还是以为他已经死了?”
秦嬅当是否认,吼道:“本宫不认得他!”
“不认得?”宁贵嫔当即给那人一个眼色,那人跪着上前仔细瞧了瞧躲躲闪闪的太子妃,手指一举便道:“是她!就是她!当初洛王殿下正为兰小姐的事伤心,她便过来给了我一壶酒,还说只要我能劝殿下好好利用那壶酒,就有机会得到洛王殿下重用!”
“竟然是你……”太子哥哥脸色煞白,全然不知一步步掉进了孟氏的陷阱中,只知恨恨盯着太子妃。皇帝见他如此脸色越渐黑沉,就是一旁一句话未曾说过、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皇后也暗自捏了把汗。
可恨宁贵嫔并未就此收尾,移到太子哥哥跟前低语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所做的还远不止这些,您知道吗?咱们兰婕妤能够入宫也亏得太子妃的好手笔,若不是她向皇上推荐,只怕皇上也不会知道世上竟有此佳人!”
宁贵嫔声音虽轻,却足以让这殿上殿下的人听得清楚明白。
这件事我早有猜测,也早让人去查过,多多少少已经有些眉目,只是具体详情还不甚清楚,之所以不愿提出来就是怕伤了太子哥哥,没成想今日会被宁贵嫔当堂提出来,真不知不明所以的太子哥哥一时知道了会做出什么反应?
我暗自为太子哥哥捏了一把汗,却更痛恨起秦嬅,若非是她,我焉能落得如此地步?
“你闭嘴!”宁贵嫔话音刚落便见太子妃骤然跳起向她扑打过去,只为太子哥哥投给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怨毒,简直几欲将她立即凌迟分尸。
宁贵嫔当然也没让着秦嬅,与她扭打起来,但二人身份特殊,无人发令那些个宫人婢子便皆不敢上前劝阻。
传言中都说什么泼妇骂街云云,今日见了秦嬅与宁贵嫔,着实又是一个境界,比之泼妇撒泼好不到哪儿去,什么抓、挠、扯、拉一应招式都给用上了,哪里还有昔日高高在上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