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却被蒋欣瑶一把推开,三两步上前来揪着我逼问。我自是不怕她,不紧不慢站起身来冷眉道:“梓希哥哥要怎样是他的事,我如何能左右他?”
“你撒谎!你没来时他和我好好的,偏你一来他就变了,还说不是你的缘故!”她怒气更胜,竟抓起我衣服,我一震摆脱她的束缚,好笑道:“嘴长在梓希哥哥身上,他爱理谁那是他自己的事,于我何干?”
书玉也去拉她:“蒋姑娘,你和二公子怎样那是你们的事,怎么怪罪到我家小姐头上?”
我不知道她来之前和梓希哥哥发生过什么,但此刻的蒋玉瑶简直像条发疯的疯狗,一把推开书玉道:“一个奴才也配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给我起开!”
‘嗵’的一声书玉被摔到了假山上,额头鲜血直往下流。平日我虽嫌她啰嗦,却不能容忍别人伤她分毫,一时怒火扼制不住,一巴掌扇在蒋玉瑶脸上:“打狗还要看主人,书玉再怎么是奴才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蒋玉瑶,我要你立即给书玉道歉!”
扇完巴掌我大步迈过蒋玉瑶欲要去扶起书玉,只听得书玉半靠着假山爬起来对我大呼:“小姐小心!”
蒋欣瑶出手过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她推入水中。我打小不识水性,池子水又深,顿时感觉水在侵袭我的七窍,只能拼了命胡乱扑打。
沉浮之间我依稀听到书玉慌乱的呼救声和蒋玉瑶得意的笑声,许是过分担忧的缘故,同样不识水性的书玉竟傻傻的跳下水来要救我,最终只能和我一样子沉浮不定。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因为蒋玉瑶恨我入骨,是万万不会出手相救的。而这里人又稀少,若无人过来我便只能等死了。我曾想过无数种死法,独独没想过这样死去,一时间既是绝望又是悲叹。
意识越来越模糊时终于有人跳下来将我捞起,那张脸我认得,不正是日夜萦绕我脑海的安王慕元朗吗?
云阳城三月末寒意犹在,我腹中喝饱了水,身上又湿透了,冻得牙齿咯咯直打架,无意识地在怀抱我的温热胸膛中昏睡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在姐姐的景逸苑中,姐姐正执着我的手抽泣恸哭,见我醒来又是欣喜又是激动:“妡儿,你总算是醒了!是要急死姐姐吗?怎么样?还难受吗?打不打紧?蝉月,速去把药端来,再让人请大夫过来瞧瞧!”
“书玉呢?”
书玉和我一样不识水性,我生怕她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是以一醒来便追问。玉姐姐将我扶起来靠在枕上说:“她没事,不过呛了几口水,早已醒了,再说有代月照顾您就放心吧。倒是你,烧了一天一夜,快把大小姐急死了。”
“对不起,姐姐,让你着急了。”我愧疚的望了一眼姐姐,姐姐摸着我的头心疼的说醒了就好,转而对姐夫愧疚道:“王爷,对不起,昨儿是妾身失礼。”
庆王露出和缓的笑容,扶着姐姐说:“不打紧,我知道你担心妡儿。何况玉瑶这次的确做得太过火,给她一点教训也好。”
姐姐道:“妡儿没事我也就不再计较了,王爷,让她们回去吧。”
姐姐、姐夫说话时玉姐姐俯在我耳边低语:“王爷在拾锦园撞见了蒋玉瑶,书玉醒来后又将前因后果道了出来。蒋玉瑶并未抵赖,这会子正和瑶妃在外厅跪着。”
后来玉姐姐告诉我,姐姐见我昏迷不醒、高热不退时不仅出手打了蒋玉瑶,还和瑶妃起了争执,最终是王爷压制了溃崩的怒火,让这场纷争暂时消停。
一面我为姐姐这份情感触,一面又为她捏把汗。纵然蒋玉瑶有错,也不至于连瑶妃也一起罚跪。她那人本就心胸狭隘,今日吃了亏跌了面,他日必会使绊子算计姐姐。
姐姐这番情谊又使我想起了大哥,昔年他也是这般维护我们四个弟弟妹妹的,可惜天道不公,竟要他早早的离开人世。
痊愈后我搬回了铭香水榭,这时节楼前成片的清池已染上翠色,荷叶田田轻摇浅荡,微风送爽传来层层碧波。我伏在栏杆之上呆呆凝望着满池碧荷,眼前全是他的模样,难以消散。
然而问及的时候姐姐、姐夫却说救我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叫伍儿的王府侍卫,果真如此吗?
姐姐他们只怕不知道我早已和他熟识,焉能认不出他的模样来?侍卫?侍卫能在王府自由出入?侍卫会穿成他那样?侍卫身上能有他那独特的气息?
我心中一团疑问,却又无从入手,只能挨着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