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战争机器在条而不紊的运作,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士兵每一天都在三辅地区进行操练,一般来说都是临阵训练,但这一次居然是在洛阳先练,实在让部分人摸不着头脑,不少新兵其实都是听说此次由本朝第一大将高正领兵,因此不少人都是慕名而至。他们只知道远在西域有一支同袍还在孤军奋战,却不知道是哪一只部队。
而此刻的远在西域的龙骧卫,也在和匈奴对峙。
疏勒城下,可摩尔大汗和左贤王亲临劝降“高将军,此刻西域已经全部臣服我匈奴铁蹄之下,没必要再继续螳臂当车,只要你投降我匈奴,封王,牛羊奴隶,甚至西域随便的一个小国的国王之位,都可以与你,你看如何?”
白旗举起,匈奴明明占有优势却依然谈判,诚意也是足够,可惜的是,高宠根本不吃这一套“左贤王阁下,我看就不必了,你也知道本将军姓高,也必然知道我的父亲是何人,我高家一门辈出名将,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只要我一天还在,你们想取疏勒城,就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左贤王接着说道“高将军,你要认清时势啊,想当初李陵不也如此,今天将军和那时候何其相似。汉国如果有心经营西域,为何会足足三个月不派一兵一卒援军来此处?”
高宠怒喝一声“闭嘴,别以为我看不清你们的小伎俩,我们大汉之所以没有派兵前来,是你派了疑兵到河西四郡去骚扰对不对,本来应该大局已定,你们执意要我投降,分明就是因为疏勒控制了东山口,只要我们一天还卡着这里,你们就休想从这里全力攻下南疆,因此,在下劝你,你们若想真的攻下南疆,就不要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了,时间宝贵啊,马上西北大雪就要来了,到时候大雪封山,莫说东山口,就连西山口也通行不了,你们的计划可就失败了”
左贤王脸色微变,一旁的可摩尔也是脸色微变,小声问道“这个小子居然说出了我们的全部计划,莫非真的是有大神在暗中相助?”
左贤王则是小声说道“大汗不必惊慌,若是他真的知道我们的计划,汉军早就采取行动了,再不济,他自己肯定已经只身离开这里回去通报,这里环境闭塞,他如何能获得这么多情报猜到我们的行动,所以八成也是他瞎猜的”
而在城楼上的少渊也是瞠目结舌,不止少渊,守城的汉军也是瞠目结舌,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些都是高宠瞎猜的,只是没想到高宠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面不改色。似乎察觉到异样的目光,高宠疑惑地问道“干什么了?你们眼神写满了‘这人是疯子’的表情,拜托你们能不能收敛一下?现在是两军对阵,你们能不能严肃点?”
少渊拱手说道“高将军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在下佩服”
高宠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不说得理直气壮,唬不住他们,我刚刚也转移了注意力,就看我是不是说中了,若是说中了,他们肯定就马上退去”
少渊疑惑地问道“他们不会强攻这里吗?”
高宠摇了摇头“不值得,因为我们这里,他们已经拖延了够多的时间了,而且他们也知道他们自己的斤两若是他们来攻,我有把握这个冬天他们都去不了任何地方”
果然可摩尔马上就动了杀心“扎力,我要马上攻下这里!”
左贤王果然马上就拒绝了“大汗请息怒,这里的汉军上不能飞天,下不能遁地,在这里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此刻他就是赌,就是希望我们浪费时间在这里攻打他,疏勒城之坚,大汗应该也是历历在目,此刻他们尚有人在,我们若是强攻,只怕南疆就真的不用打了,所以哪怕是被他说中了,但他却不能改变分毫,任何嘴巴再硬,我们只管攻打我们的南疆,我们大军围城,他们能挖出水,难道还能从地下挖出粮食不成?看他们过了这个冬天,援军和粮草都没有,倒是看他们如何最硬”
可摩尔点了点头,昔日在疏勒城下损兵折将还历历在目,可摩尔不会那么快忘记,于是说道“告诉他们,我留他一条狗命,待我统御西域,看他还怎么最硬!”
左贤王拱手一礼“臣遵命”然后回头大喊道“高将军,眼下大汗仁慈,饶你一死,待我们统御西域,不知你是降还是不降。也不知道你的粮草能不能坚持到我们下一次来劝降呢?”
高宠自然是气势上不能输“不劳左贤王,因为没有那一天!”
说罢,双方虽是剑拔弩张,但终究是一箭未发,互相打了一顿嘴仗之后,大家就各自收兵了。
双方心中都是一脸纳闷,这么就走了?是的,就直接地走了。高宠拍了拍少渊“不用看了,人都走了,我们又多活了一天了”
一方唱罢,又到了另外一方登台的时候了,收到军令的越骑校尉和长水校尉,已经带领自己麾下的士卒开始赶赴各自的目的地,作为总体战略的一部分,这两支骑兵的作用不可谓不重要。
金城的长水营尚且不谈,越骑校尉冬季进入凉州之后,便展现出了作为一支特色的骑兵优势,白雪皑皑的原野之上,所有的越骑营士兵都是一身白袍,甚至连麾下的坐骑都是一身雪白。这些骑兵分成数队奔跑在茫茫原野之上,就像一道雪墙在移动,不过从远处看,已经和大自然混为一体。
“此处距离西北军驻地还有多远?”越骑校尉勒马停在旷野之上,周围都是茫茫一片原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种地方驰骋了。地方精锐野战军和司隶的大汉精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犬牙交错的关系,虽然因为两边的军队经常轮班互换,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样,每一个士兵都渴望自己是天下第一强兵,而这一次,匈奴人给了他们一试高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