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应该回答些什么,很明显,谢延青此刻有些生气。
就连语气,也是和先前不同的。
现如今他的表情是彻彻底底的冷下来了。
可他为何好端端的就生气了?
下一刻,他忽然一把从我的手里,将那方檀木夺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朝着地上砸了下去。
“不喜欢那就扔了,没有人勉强你拿着。”
空寂的暖阁里,随着他的这突然的动作,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响声,那檀木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一切很快又归于沉寂。
谢延青翻身上了床,一把拉过被子盖上了,双目紧闭,哪怕是他这样平静的躺着,我也能感觉的出来,他现在很生气。
我站在房间里,看着滚落在地上的那一方檀木令牌,暗暗地垂下了头。
外面传言果然不错,三殿下喜怒无常,我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触怒他?可无缘无故,可他这就生气了?可见传闻并不假。
我看了看他闭上的双眼,又看了一眼掉在地上显得有些可怜的令牌,犹豫了一瞬,还是上前,将东西捡起来了。
幸好这令牌没有摔坏,我就着烛光,掏出怀里的帕子,将上面沾上的青灰一点点的擦了干净,犹豫了一下瞬,还是将令牌给收到了怀里。
朦胧之中,谢延青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我隐约听到他的唇边传来了一抹叹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我猜想着他应该睡着了,我要不要退下去的时候,谢延青却是忽然叫住了我。
“沈芳华。”他的声音很小,然而我还是听见了。
“嗯?”我一怔,朝着床边走近了两步,离得他更近了一些,这样也听得更清楚。
谁料等我走近了才发现,谢延青的眼睛是紧闭着的,只是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看着这样子,大约是梦靥了?
可是,他在梦里怎么叫的是我的名字?
我的脸色猛地一变,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立即抬起脚步就往外面跑。
或许是因为动静太大,这头,谢延青却是已经醒了。
他撩开眼前的帘幔,见我像是逃命似得往外跑,他不悦的皱了皱眉:“沈芳华,本宫可没叫你退下。”
我只好又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着他。
谢延青的额头上被汗水给浸湿了,额角的碎发凌乱的搭着,此刻看向我的目光依旧有些冷。
我的心里却是又惊又慌,稳了稳气息,我问道:“三殿下还有什么吩咐么?”
谢延青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屋子里的烛光暗了下来,将他的脸也显得有些晦暗。
“你去把南妃叫来。”
我一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抬起脚步就往外走。
这么晚了,叫她过来,谢延青大概是要临幸她了。
漆黑的夜里,我的手里拿着一盏八角宫灯,缓缓来到南妃的院子里,里面灯火通明。
房门紧闭,却不时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刺耳。
“把我逼急了,我把她的那些破事儿全部都给捅出去!”是郑盈袖的声音:“我一早就看出来了,三殿下待她不同,竟然把青龙木都给她了!那东西,岂是随随便便能给人的么?当年贵妃去世时,说了那青龙木是给未来的儿媳妇儿的!”
“南妃息怒。”香儿在一旁劝道:“南妃说不定瞧错了,她一个小丫鬟,三殿下怎么会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我怎么可能看错!”郑盈袖越说越气:“一定是青龙木,错不了!”
听到这话,我差一点绊倒在了院子里的台阶上。
青龙木?
三殿下给我的是青龙木?
我下意识的捏了捏怀里的令牌,如果郑盈袖说的是真的话,那三殿下将这东西交给我,是有意立我为妃?
“什么人!”
屋子里的人听到了我走路的动静,一把将门给拉开了,当郑盈袖看到我正站在门外的时候,脸上划过一抹惊讶,她很快将脸上的怒意收敛了下去。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芳华啊。”她淡淡的笑着,很难和刚刚那样生气的样子联想成一个人:“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三殿下有命,要见南妃。”
“什么?”郑盈袖听到这话后,脸上的惊讶很快变成了明媚的笑,她抚了抚高耸的云髻,得意的朝着暖阁走去:“我就知道,殿下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跟在她的身后,未发一言。
看着郑盈袖进了暖阁,我缓缓的关上房门,这大概是个欲望纠缠的夜。
然而谢延青见我关门,不悦的嗓音突然传了过来:“沈芳华,你出去做什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