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往上一扬,正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冰冷的眸子,孤寂,冷傲,毫无感情。
掐着我下巴的手上有淡淡的血腥气息窜进鼻腔里,这双手或许杀了无数人,哪怕看起来是干净的,却让人觉得莫名的恐慌。
我咬紧唇瓣,想要挣脱,可身子却动弹不得,呼吸不由得一窒,他的手开始用力,空气的稀薄让我瞪大了双眼,脸色也是憋得通红。
“再问你一次,东西呢?”他又问了一次,和上次相比,明显多了几分不耐。
“我……”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刚一开口,一股甜腥味儿猛地涌了上来,嗓子一阵火辣辣的疼,他这才一把将掐着我下巴的手松开了。
我一个踉跄,瞬间跌坐在地上,顾不上喊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虽然没有抬头,但是也能感觉到,此刻这人必然是死死地盯着我,但凡我有什么异动,一定会直接了断了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好半晌,我才缓了过来,面前的这人,是第一次见,他一出现,就找我要东西,可是他要的是什么东西?
“装?”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眼底跳跃着火光,从怀中掏出来一枚印着暗纹的令牌,递到我的眼前:“那这个你可认得?”
看到他手中的令牌,我的脸色骤然变了。
这个东西,我当然认得!
这是将军府的令牌!
当年父亲将这令牌送给了我,只是半个月前,我外出的时候,不小心把令牌给弄丢了……
“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我伸手就要去夺,然而他却是一脚将我踢开,我重重的倒在地上,被踢了的位置一阵火辣辣的疼。
“想要?先将我家主子要的东西交出来了再说!”那人将令牌收好,依旧冷冷的盯着我。
“你家主子要什么?”我连他主子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他要什么了,如今我脑子里满是疑惑,他们是怎么知道这枚令牌是我的?
难不成,那天他们是看着令牌从我的身上掉下来的?
我脸色一变。
倒不是怕他们知道了我是将军府女儿的身份,大不了我也可以说这令牌是沈木槿的,只是由我这个丫鬟代为保管而已,而是他们没有在捡到令牌的时候立即找上我,却在时隔半个月才上门,为何我却从中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想到了这里,我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家主子说了,这枚令牌的主人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呢?”黑衣人眯了眯眼睛:“主子只给你三天,三天后,没有交上他要的东西,他会亲自来找你,到时候……”
黑衣人顿了顿,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看了看门外,仿佛感觉到有人要来了,连忙如一阵风一般的从窗户上跳走了。
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聪明人?怎么个聪明法儿?
若是我没有交上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会怎么对我?
既然半个月前他是看着我的令牌从身上掉下来的,也必然是目睹了那天街上发生的事情,除了我的身份,那么那天发生的,而且能用来要挟我的只有一件事了……
我的脸色猛地一变,想起了住在西苑的侧夫人盈袖,一颗心也是莫名的不安,暗暗的抓紧了手心。
正在这个时候,雪儿正好推开门走了进来,她一看到我坐在地上,立刻把我扶了起来:“芳华你怎么了?是不是侧夫人为难你了?”
我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瓣,拧着眉头问道:“雪儿,你知不知道相府里住着位贵客?穿着一身墨色锦袍,我听下人称他为殿下,难不成他是皇上的儿子?皇上的儿子,又怎么会在相府呢?”
“他啊,”雪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听说确实有贵客住在府里,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大约是相爷的朋友?我无意间听他的随从叫他锦殿下,或许是暂住吧?我这种小丫鬟,又怎么见过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