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乌云尽数散去。唐僧此刻的笑容很世俗,叫“妖精”很是偷乐了一阵。
见他依然走归路,孟赢溪问:“诶……玄奘法师,你不去宣扬佛法了么?”
玄奘续笑而回:“世上有诸多行事犯戒之人,贫道若一一去普渡,终老也无济寰宇众生,取经正法才是迫切之事。”
她抛话,“就是嘛,你现在才想明白呀!”
二人一通快马加鞭行走,月上枝头才赶回到塔儿寺。
唐僧挂挂地回望了好几眼老貌的梦衍西仙子,才于心不忍地入寺去歇息,他忽然难过于对方的就寝之地,以前可没有乍起过此念。
[次日下午……]
瓜州的刺使独孤达以及州使李昌再次抵临塔儿寺探访玄奘,并暗下叙说通碟之事始终是个隐忧,劝他早点动身离开,他们还携来了一个尖嘴猴腮,身材视之健壮的胡人向导——石磐陀。
石磐陀被引而参见玄奘,他当场貌尽恭谨地慷慨许诺:“愿送师父过五烽,礼佛也是我的心愿,还肯请玄奘法师为石磐陀授戒,以便追随左右,化解迷途。弟子愿归依佛竟,归依法竟,归依僧竟。”
唐僧无比欢喜,于是在众僧的见证下开道场诵经为其授了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谓之五戒)。
玄奘本欲就此前行,石磐陀说他要回去精心准备一下,等第二天再走。
等官吏们离去后,唐僧就出寺来寻“梦衍西仙子”,见老妇人正背靠着拴马的大树眺望远方,他心起暖流,神色愉快地走过去。
未等人近,她便转身过来先声而问:“官府的人又来做什么?”
“哦……他们劝我尽快离开此地,以防不测。两位大人对贫道很是体恤照顾,还专门带来了一位引路的向导。梦衍西,玄奘准备明天就动身西行,不知你有何打算?”
“我当然是随你而行,诶……你不是迫切西去么,为什么要等明天?”
“那位胡人向导说他要准备一下,明天再过来。”
“胡人向导……是不是那个尖嘴猴腮之人?”
“慧眼仙明,正是。”唐僧稍笑道:“石磐陀他还主动请愿皈依我佛门之下,先前我特地为他授了五戒,已经事为佛门的俗家弟子,赐法号悟空。”
“什么什么,悟空?!”孟赢溪冠缨索绝,“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孙猴子呀!别说,还真挺象只猴子的。”
唐僧一脸的迷糊,“梦衍西你这是作何,此事值得起笑么?”
“石磐陀……悟空。”她还在自言自语笑个不停,“他姓石,难怪要说孙猴子是从石头里迸出来的。”
他完全不明白这个梦衍西仙子在叨笑些什么,就另行起话:“梦衍西,玄奘已有向导,他还是我佛门弟子,据此可断言,以后的路途会顺利许多。你……你其实完全可以依心行事,重开自由法门,云生悦人悦己。”
孟赢溪妖眼灼灼,嫣然一笑,“怎么,有了新的依靠你又想撵我走吗?”
“南无……哦,不不不,玄奘不是这个意思。那好,梦衍西你该当如何就如何,如果一路随行,还望多加保重。”
“你我就不必客套这些,让人老有隔阂感。”
“罪过罪过,玄奘此后会多加注意。”唐僧观了观四周,“此处人多眼杂,难免起蜚语,贫道这就回去了。”
“诶……等一下。”
孟赢溪依着自己天性的敏感特意叮嘱道:“我对这个石磐陀有着莫名的讨厌,此人的面相有些奸诈,你要多留个心眼。”
“以容取人,失之子羽。梦衍西,你这就多虑了。”
唐僧略有不快,于是继续渡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休嫌貌不扬,白璧璞中藏。诚能知美中有恶,恶中有美,相术不减姑布子卿矣。执形而论相,乃是管中窥豹。不离形,不拘法,视于无形,听于无声,方可定夺相之善者。”
他留下一大堆的话走了,“妖精”在身后微叹:“这个唐僧训人好厉害,嘀嘀咕咕嚼个老半天。唉……纯是一副菩萨心肠,什么事情都往好处想。看来,这提防他人的任务只有依靠我这个妖精自己去小心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