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婶却在想,难道半夏真的是因为和知府夫人相处的时间不长,才那么快就能好起来?
如果只是时间问题,可半夏表现出来的种种,又作何解释?
李婶不知道是,半夏现在也在想这个问题。
此时,半夏正在阳城,知府大人的府邸。
准确来说,她在知府夫人的卧室——底下的密室。
半夏已经知道了知府夫人和知府大人赴死的消息,这在阳城根本不是秘密。
当初半夏从家里逃出去,很快来到大灵山,不但没找到喜儿,还听到了知府夫人和知府大人同死的消息,半夏怎么都不相信,匆匆又赶到了阳城,却最终确认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半夏很清楚她不能在欺骗自己了,从老汉开口说话的时候,半夏就已经猜到,知府夫人一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老汉没有直白的告诉半夏,是想让半夏有个心理准备。
就连老汉都知道,半夏肯定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但是知府夫人还是做了,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有周正义,为什么不拦着知府夫人,而要让她和他一起白白牺牲?
半夏不知道宝藏怎么样了,也不关心宝藏到了哪里,她只知道,知府夫人成功的完成了朝廷交代的任务,终于让那些人答应不再处决知府大人,而知府夫人却在知府大人一身清白的时候,选择和知府大人双双赴死。
朝廷可能觉得,用一个周正义换取无价的宝藏,是非常划算的事情,在很多人的心里,牺牲的人和枉死的人都是权势斗争必要的结果,不可能没有伤亡,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所以赦免一个侩子手,对于有更大目标的人来说,根本只是小事情。
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利用,任何人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因为大家做的是同一件事情。
而知府夫人和知府夫人分别效力于不同的人,暗中抗衡了那么长的时间,最后以知府大人的悔过为结局,以知府夫人的同死为永恒,很多事情就那么风轻云淡的变成尘埃,何止是可笑!
半夏也觉得可笑,便低低的在密室中笑了起来。
回音在密室里回荡,让人感觉瘆人,半夏却像是根本察觉不到。
“真是可笑啊……”
半夏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在听到知府夫人和知府大人已经死了的时候,半夏没有哭。
在回到阳城,回到这座密室的时候,半夏没有哭。
在想起和知府夫人的相处时光时,半夏没有哭。
她只是到了现在,好像有点明白知府夫人的心思的时候,忍不住流了眼泪。
有些可笑又可悲,本来就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有些人把它看得很重,那它就非常的重要。
半夏甚至希望,知府夫人不要是那么一个眼睛里藏不得沙子的人,这样的话就不会把知府大人做下的事情看得那么严重。
就像那些旁观的人,那些利用他们的人,不过是无足轻重的百姓,不过是不识好歹的傻瓜,所以死了就死了,何必觉得亏欠,何必觉得不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