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颇为健壮的人,坐在架子上,手中举着鼓槌。
他身穿一身工服,他的衣服上有些许的破洞,更多的还是灰白的灰尘,有的是水泥泥泞,有的人是泥浆,他的嘴唇边挂着胡渣碎屑,他的表情却是颇为陶醉,沉醉在他击打出的声音中。
在他的面前,还有三个年轻人,不对,应该说是三个少年,他们都很年轻,他们的脸庞都很青涩,带着些许稚气。
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他们的声音甚至带上了沙哑,因为他们从傍晚唱到现在,现在已经八九点了也就是说他们唱了几个小时了。
路过这里的人们都是眼光中带来惊奇的看着他们,其中四十多岁的夫妇纷纷掏出腰包,多多少少给了钟离们一点钱,他们心里不喜欢这样的音乐,但是这些孩子年龄和她们家中孩子一样,他们心中多多少少带了些怜悯。
而一些青少年听到这样的歌曲,心中那份热血又燃烧了起来;老年人听到这样的歌曲,深情感叹年轻真好,可以疯狂,毫无顾忌。
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钟离眼中毫无波动,他唱着歌,手中那把吉他嗡嗡的颤鸣着,发出一首旋律又一首旋律。
“忘掉远方是否可有出路
忘掉夜里月黑风高
踏雪过山双脚虽渐老
但靠两手一切达到
见面再喝到了熏醉
风雨中细说到心里
是与非过眼似烟吹……”
笑泪渗进了老井里当唱到《农民》的时候,一些老年人驻足聆听,一些农民工途经这里,也是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
他们纷纷将视线投向这群少年。
这人,这歌,仿佛构成了一幅永久的画面。
这幅画面,意味隽永。
画面中,农民荷锄而归,他们把那些农民幻想成他们自己,那些老年人也不例外,因为他们曾经也是农民,他们不会忘记,是他们父母劳累的身影。
农民工进城市,为了他们的儿女过上更好的生活,有更好的条件教育,他们觉得农民挺好的,但是来到城市之后,他们的观念被彻底的颠覆。
因为城市的喧嚣,城市人的白眼,还有那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做派,使他们对自己身份也产生了一丝悖逆。
但是当他们听到beyond歌曲之后,他们幡然醒悟,他们来城市只是为了自己的子女打拼,因为与时代的变迁,使得他们的子女和他们的思想产生了一道不可衔接的裂缝。
他们看向那群年轻人的眼光,不知不觉也带着亲切,他们走到钟离的面前,纷纷掏出自己那用油纸袋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纸包。
这便是他们的钱包!
一层一层油纸包,是他们在隐藏自己的钱,他们怕自己的钱被偷走,他们觉得钱包不安全,所以才采取这样的措施,有一个五旬的老人甚至鞋子底拿出钱来。
请别笑他们的无知,因为这些钱比他们的命还重要!
钟离看着眼前这一幕又一幕,看着五旬的老人手颤巍巍的递给他一张十块,老人的脸上竟是露出了羞涩。
五旬的老人,应该是历尽沧桑,对世事都有通透理解,古井不波,但是钟离眼前的老年人却是露出了羞涩,这令钟离有些吃惊。
钟离所不知道的是,这种源自内心自卑的羞涩!
钟离的胸口仿佛被什么给堵住了,觉得气闷,一时间他竟是唱不出歌词,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农民工。
甚至连谢谢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