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志昊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采伏,又转看了一眼一副可伶楚楚的木嘉婉,心中甚为反感。木嘉婉这是要把他当成了糊涂之人不成,以为他就是这般好哄骗,让一个丫鬟把过错算全揽在身上,自己就可以置身事外了,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够好的啊。
齐志昊冷哼了一声,面带了几分怒意冲采伏说道:“罚你?说的轻巧,你区区一个奴婢,拿什么承受这一切带来的后果,你犯下的罪责,就算将你赶出府也难以抵消。”
采伏听后犹如当场一击,整个人都不淡定起来了,如果姑爷真将她赶出府,那可怎么办。岂不是意味着她又要过回那种苦日子,想到这里,采伏心里打了个冷颤,受什么处罚都可以,唯独不能将她赶出府,她可不想她的下半生没了着落。她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吃穿不愁,倚仗主子的宠爱,在府里,也是没人敢欺负她的。如果真回到那种苦日子,她可受不了,更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不管怎么样,她不想离开。
采伏被齐志昊的话吓得眼泪直掉,满脸泪水的看向了木嘉婉,似是在像她求救。这个时候木嘉婉自身都难保了,自然不可能再帮着她说话的。毕竟好不容易这丫头把过错承担了下来,她巴不得齐志昊相信,帮她说话,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求救无望后,采伏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似乎早有预感。她是跟随在木嘉婉身边最长的丫鬟,主子的为人,她怎能不清楚。眼下这种情况,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宁愿拼命的抓住,也不能错过。所以她尽力一试,谁知换来的竟是预料之中的失望,这种感觉比满心期待之后带来的失望还让人心凉。
采伏跪在齐志昊面前,哭着眼泪道:“姑爷饶命,奴婢知错了,求您不要将奴婢赶出府,奴婢下次再也不敢这么做了。求姑爷饶命,饶命……”
早日今日,又何必当初。
齐志昊相信这丫鬟也参与了那件事,可他并不信都是这丫鬟一人所谓,他把目光不偏不倚的指向木嘉婉。当真认为她找了一个奴婢将所有的过错都承认了,她就可以把事情撇干净,跟自己毫无关系了。木嘉婉这是把他当成了瞎子了吗。
齐志昊原本的怒气未减,此刻反倒更深了几许。突然一拳头重重的锤在旁边的桌子上,将茶几里的茶水震得洒了出来。这一拳头落下,声音响彻在整个屋子,也将木嘉婉当场吓住了,采伏更是身子直打着哆嗦,将头埋得更低了,不敢去看齐志昊。
齐志昊一直以温文尔雅示人,木嘉婉何曾见过这样一面的他。
此刻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良久,木嘉婉才开口试探性的轻声说道:“齐哥哥,你也听见了,错都在采伏,是这丫头当初鼓动我那样做的,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翘,好歹我也是木家的二小姐,要不是这个丫鬟我也不至于做了那样不光彩的事情,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要怪的话,就怪采伏,我都是没经住她的劝说,我……”
“够了!”一直压制心中怒火的齐志昊,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冲她发起了火来。对于毫无悔意的木嘉婉,齐志昊已经是失望透顶了。他已经给了她机会忏悔,谁知她不仅没有丝毫悔意,还认为自己有理。
齐志昊一步步逼近木嘉婉,一双眸子冷到了骨子里,他紧皱着眉头,冲着木嘉婉怒道:“木嘉婉,你是把我当成了瞎子吗?还是当我是傻子?”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采伏,“这个丫鬟是你的人,你的话,她怎么敢不听,你叫她往东,她自然不敢往西。你是她的主子,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受一个丫鬟摆布,你真的以为让她将过错揽下来,我就会相信你是无辜的,相信当初的事情与你无关?是你想的太天真了,还是把我也想成了天真的人?”
“这件事,我若是从旁处得知,你狡辩也就算了,如今是我亲耳听见的,当着我的面,你不思悔改也就罢了,反而还觉得自己没错,错在一个丫鬟。这样的解释,你自己不觉得都太可笑了吗。木嘉婉,为达目的,你当真是不择手段,无药可救了。”
说完,齐志昊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一眼,提步就要出门去,他一刻也待不下去,继续待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生气。
木嘉婉见齐志昊要走,心里一时慌了神,顾不得许多,双手立马握住他的一只胳膊。又惊又恐,脸上一时间也是挂满了泪痕。
“齐哥哥,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当初那么做,也是出于我对你的爱,我怕你被长姐抢走。对,你对长姐那么好,我怕你最后真的会和长姐在一起。这个世上,有哪个女子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我承认自己是使了不光彩的手段,可我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为此,我冒了生平最大的一次风险,不惜赌上了自己的名节。”
齐志昊目光直视前方,看都不看她道:“喜欢一个人不是你这样的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不理会别人愿不愿意。”说这话时,脑海里忽然浮现笙歌第一次对他表明心迹的情景。将心比心,那个时候她一定很受挫,亦或者很受伤吧。不知怎的,齐志昊的心里莫名的纠疼了一下。
齐志昊闭了闭眼,静默了一会儿,他叹息道:“对于这些,你确实比不得笙歌,至少她从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最起码她懂得尊重别人的想法,而你,一心只考虑自己。”
说完,齐志昊无情的将木嘉婉的手给拿开,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望着齐志昊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木嘉婉只觉得心被掏空了似的,空落落的,眼泪也跟着再一次湿润了脸颊。
她害怕齐志昊这一走,往后便失去了与他靠近的机会。有史以来,她从未这般的恐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