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将军夫人对你很满意?”木清礼半信半疑问道。
她心想,看来父亲还是有顾虑的。
笙歌嘴角挂着笑道:“女儿对父亲说的句句属实,要不是这个原因,恐怕女儿也没这个福分能嫁到他们顾家。估计将军夫人觉得与女儿投缘吧。”
投缘不投缘,她不清楚,这么说,无非是想打消父亲心中的担忧和顾虑,放心的让她出嫁罢了。
传闻顾大将军对张氏十分宠爱,能得她这个未来婆婆的满意,这事再好不过。
木清礼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听你这么说,日后你若是嫁到了顾家,将军夫人也不会有意为难于你,如此的话,这倒是件好事。”
笙歌见父亲的顾虑消去了大半,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枉费她费了这么多的口舌来解释。
这门亲事,自己已打定了主意,她希望亲人们能放心,不带一丝担心。
她趁机又跟父亲说了成亲的日子:“.......前些天将军夫人特地苏家说了此事,外祖母他们也认为这个日子不错,让我回来跟父亲您说一声,也好到时顾家过来迎亲,府上好歹有个准备。”
“九月初九……”父亲喃喃低道,“确实是个好日子。”
目光又重新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一时动容,想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想到她已经成年,又不像小时候爱与他亲近,随即打消了念头。
木清礼也不再有什么意见了,似乎一切都落定了。
父亲找她来的用意已经明了,她的解释又使父亲安了心,一时也找不到话可聊,笙歌向父亲拜了别,退出了屋子。
回清瑾苑的路上,下人们均对她十分客气有礼,她却像往常一样的态度,没有太在意这些举动。一门心思的在想父亲方才说的那些话,府里的人都知道父亲对她的疼爱,往往这种父爱,不同于母爱,有时候似乎不易察觉。
她想起了四岁那年,面对母亲突然离世,她过度伤心,为此大病了一场。后来听祖母说父亲可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也确实如此,当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果然是父亲,他一向十分注重仪容,说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然而那个时候,她明明看到一个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甚至憔悴不堪模样的男子,很难把他与平时俊郎的父亲联系到一块去。她还以为见到了一个陌生人,吓得立马哭了起来,宁愿亲近闻哭声赶来的奴婢,也不愿接过父亲伸过来的手,她十分清楚的记得,父亲怔怔的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来。
她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即便父亲娶了陈雪婧,即便他和那个女人生了木嘉婉和木致远,即便他让陈雪婧代替了母亲的位置,做了这个家的女主人,但父亲还是很爱她的。宠爱到可以事事由着自己,只可惜,她一直被这些表面的东西蒙蔽了双眼,一时看不清罢了。
想至此,她心里暗暗的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