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睿智,不知能不能应付下一关。”申陌儿的声音回响在上空。
一个月洞门悄然出现在前方,门后繁花似锦,点点梨花自枝头飘落,犹如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
林伊人举步前行,“转告太子,竹林内天寒地冻,还是早些打道回府的好。”
啪!竹林深处一座简易的竹楼内,一个衣着华贵、容颜俊美、眉目间流露着阴鸷之气的年轻男子愤然将酒壶扫落在地。
“你不是说,这一关至少也得用上半柱香工夫吗!”
一旁婢女赶紧仓皇跪地,收拾一应洒落物品。
“那是指一般习武之人,林伊人若非有些能耐,又何须让太子如此费力劳心?”
说话之人坐在林涧之右侧案几旁,一袭青色狐裘锦袍,身形瘦长,肤色青白,菱唇似血,瞳孔漆黑,五官与申允芃有几分相似,几缕发丝散散垂下,唇角分明挂着笑意,眼神却有着说不出的妖异,令人乍一看极为不适。
“放肆!”林涧之面色铁青,拍案而起。
“太子息怒。”申陌儿起身劝慰,“当日在宜樊,夕泠宫是着了翯王的道,才会莫名与瑄国余孽牵扯在一起,若非太子愿意相信陌儿无辜,并于皇上下命剿杀瑄国余孽时,暗中庇护夕泠宫门人,风使也不会为报太子恩德,千里迢迢赶来筱安助太子一臂之力。风使多年来云游江湖,行止难免有失礼之处,还请太子念在夕泠宫一心为太子府效力,姑且宽宥他这一回。”
林涧之闷哼一声,撩袍而坐,神色依旧极为不悦。
“林伊人是殷莳廷什么人?”夕泠宫风使肖珞毫不在意林涧之对自己的恼怒,抬首对申陌儿道。
“您看出来了?”申陌儿拿起铜签拨了拨炭火,“翯王是殷莳廷的弟子,他的落云指和孤魂掌尽得真传,不过并未研习过扶游宫的药毒之学和奇门遁甲之学。”
“可惜了。”肖珞执壶斟酒,仿佛有些遗憾。
“风使是在为翯王可惜?”申陌儿道。
“我是在为殷莳廷可惜。”肖珞仰首饮尽一杯酒,“一个没有研习过阵法之人,居然转眼就破了垂星阵的第一局,殷莳廷若是得知这样的弟子死了,指不定怎么生气呢。”说罢,口中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磔磔怪笑。
“闭嘴!”林涧之恶狠狠盯着肖珞,“本太子从未说过要他的命!”
“这样的人,活着还真是心头大患。”肖珞啧啧两声,“不过,今日总得有人死,太子打算选哪个?”
“白羽阑不能死,回头乌兰绮来到筱安,她还要派大用处,届时,本太子要让林伊人鸡飞蛋打。”林涧之阴沉着脸道。
“谷小扇也不能死,”申陌儿淡淡瞥了一眼林涧之攥在手中的信笺,“翯王一大早送给太子的信里不是说了,谷小扇的师兄已经获悉她在太子手中,所以釜底抽薪,赶去宜樊的心梅园了。”
“想以心梅要挟本太子!”林涧之恨恨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