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街市上的童谣,你可听出些什么?”言绪执壶给林伊人斟了盏茶。
“童谣?”林伊人摇首,“未曾留意。”
“新年到,新年到,水流入海钟音响;东家门,西家庭,酒逢知己铜壶满……”言绪一字一顿念着童谣,“五皇子名讳中的‘衍’字意为水流入海,而铜壶自古以来便有‘钟’之称谓,那水流入海钟音响,听上去倒像是五皇子纳钟家之女为妃后,钟家将蛟龙得水,青云直上之意。”
“至于酒逢知己铜壶满,”申允芃不怀好意看了看林伊人,“不正是指势力盘根错节的钟府,打算借助林子衍,重振旧日风光的意思?”
林伊人心中咯噔一记。童谣谶语,这是直指林子衍而去了?
“是夕泠宫干的?”林伊人不动声色抿了口茶。
“本少爷可没那闲工夫对付一个区区皇子。”申允芃冷嗤。
林伊人当即明了,“你们认为与太子有关?”
“不错。”言绪颔首,“钟阁老身为前丞相加太师衔,早年权重望崇却从不骄矜奢逸,在谆国朝堂内外口碑极佳,翊皇子府与钟府联姻,较之太子府纳礼部侍郎之女为妃,岂不是太过光彩了些?”
“太子见不得五皇子与钟府联姻……”林伊人沉吟。
“不止如此,”言绪捻着茶盖,视线转向窗外,“王爷可记得言某曾说过,既然牧塬王庭长公主乌兰绮前来筱安一事已提上日程,翯王府与白府的联姻,恐怕不久后便会无疾而终。”
林伊人微微蹙眉,“对太子而言,翯王府与牧塬王庭联姻,岂非比与白府联姻情形更糟?”
“促成翯王府与牧塬王庭联姻?想多了吧。”申允芃冷哼,“若我是林涧之,就会暗中杀了乌兰绮,然后再嫁祸给翯王府,届时林岂檀直接把你拱手交给聿汗图暮什,不是什么都解决了!”
林伊人和言绪不约而同摇了摇头……夕泠宫出手果真狠辣,只是两国纷争与江湖恩怨大相径庭,林伊人绝不会坐以待毙,林涧之同样不敢轻易冒这样的险。
谆国与牧塬王庭边境本就不安,谋刺邻国公主必然导致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又岂是交出一个林伊人便可化干戈为玉帛,让所有危机消弭于无形的?
“世子怎么看?”林伊人看向言绪。
“虽然猜不透太子如何打算,但若要让翯王府既无法与白府联姻,又无法与牧塬王庭联姻,最好的法子恐怕便是从乌兰绮身上下工夫。”言绪道。
林伊人思忖片刻,“事分轻重缓急,翯王府的事容后再说,至于五皇子的事,本王明日即会着手处理。”说罢,撩袍起身,朝门外走去。
“哎,”申允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人,连个谢字都不说一声!”
“待二位从南方回来,本王再谢不迟。”雅阁的门在林伊人身后缓缓阖起。
林伊人并未料到,他口中的明日会变得如此艰难,林伊人更未料到,这艰难与五皇子林子衍没有丝毫关系,而是落在了他牵肠挂肚的谷小扇身上。
谷小扇不见了,当林伊人看到茶坊伙计一脸懵懂面对他的质问,顿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