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肓之疾……林伊人涩然一笑,“只要她能吃进些东西就好,至于体内寒疾,待回到翯王府再说吧。”
聂陵孤打开瓷瓶,将药丸倒入案头空盏,在鼻端嗅了嗅,“这位姑娘莫非便是王爷在洛栀阁内所问之人?”
“是。”林伊人道。
聂陵孤把杯盏递给了善,“将红色药丸和黑色药丸各取一半,以温水化开,给这位姑娘服用。”
“王爷和聂先生慢谈,贫僧去去就来。”了善接过杯盏,匆匆离开。
“聂先生怎会这样巧来了这里?”林伊人心中略安。
“此行倒并非巧合,”聂陵孤取出一包银针,平铺在案上,“芯濛得知宜樊有乱,一直担心王爷的安危,皇上入城时,王爷的车驾并未出现,芯濛便让我来碰碰运气,说是或许能在这儿候到王爷。”
“阮北使有心了。”林伊人唇角微勾。
“听说此番申允芃在比武大会上崭露锋芒,颇为令人瞩目,不知可有此事?”聂陵孤拈起两支银针走到床榻身旁,缓缓扎入谷小扇额际、耳后。
“申允芃的功夫在十余日内精进神速,的确不可小觑。”林伊人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上回聂先生从夕泠宫回来,曾说申允芃经脉受损与其冒进练功有关,若他真因修习神功屡次遭受反噬之力,今后将会如何?”
“要么经脉迸裂而亡,要么舍弃一身功力,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除非……”聂陵孤语气略缓,若有所思。
“除非怎样?”
“除非他立刻停止修习这门功夫,又或者有什么外物介入,能够令他突破反噬,重塑经脉,治愈急痛攻心之症。”聂陵孤说着又拈起几支银针,一一插入谷小扇手腕、人中各处。
“外物……”林伊人沉吟。
“王爷,”了善端着一小碗汤药,带着个衣衫朴素的妇人进入屋内,“这是给庙里僧人做缝补的大婶,汤药就交由她来喂吧。”
“再过半个时辰,等她扎好了针再服药。”林伊人道。
“是。”了善正要带那妇人离去,却被聂陵孤拦下,“现在就可以给她服药。”说着,手势极快地将此前扎的几支银针又拔了出来。
“聂先生此举何意?”林伊人不解。
“常人可留针半个时辰,但她却绝对受不住。”聂陵孤道。
林伊人神色骤变……从银针入体到拔出,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受不住的意思是……“聂某可否与王爷借一步说话。”聂陵孤眸光烁烁。
“聂先生请。”林伊人心中一沉,举步朝门外走去。
雨禅寺的院子不大,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屋脊,院内种着几棵小树,枝头黄叶已将落尽。
“聂先生所说之事,可是与小扇有关?”林伊人立于廊檐之下,耳畔却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怎么喂不进呢……”屋内传来妇人轻语。
林伊人黯然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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