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并非如此,”林伊人缓缓道,“我只是在想,决不能让莫祈和叶炬扬联手,否则你二哥和谷小扇绝不是他二人对手。”
“王爷,”白羽阑眸底光华乍现,起身盈盈下拜,“羽阑代大哥、二哥谢过王爷。”
“不必拘礼。”林伊人虚虚抬袖,白羽阑顿感一股柔和之力托住双臂,再也无法下拜,“此事……委屈你兄妹三人了。”
林伊人并未多言,白羽阑却感心中酸涩,转眼已是泪眼盈盈。
自从父亲过世后,那些常来常往的高门大户便渐渐与白府少了往来,平日与父亲相交不多的臣僚,更是一副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姿态。军营中为父亲奔走之人虽然众多,但奈何对朝堂并无移山倒海之力,只能义愤填膺,扼腕叹息,实在也是有心无力。
几年来,原本为了大哥、二哥踏破门槛的媒婆,早就一溜烟没了影,而曾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钟尚文,听说也被喆王|林居曜看中,很快会成为喆王府的郡马。
一个是败将之女,一个是千金郡主,任谁都知道该娶哪一个女子,偏偏钟尚文是个认死理的人,依旧避着祖父、爹娘,常常私下来白府探望白羽阑。
白家兄妹看尽人间冷暖,自然知道钟尚文乃是至情至义之人,但即便钟尚文对白羽阑有情,钟府又怎能应允二人的婚事?
得知晔帝将自己指婚给翯王后,大哥、二哥喜忧参半,白羽阑则强装笑颜,与兄长筹谋借助翯王府为父亲平冤之事。月夜下,她将钟尚文送给自己的丝帕、玉镯悄悄埋在了大树下。
“羽阑,给我做个荷包吧?”那个性情温和的俊美少年在父亲过世后,头一回向她索要礼物。
“你要荷包做什么。”白羽阑垂眸。
“这荷包……我想戴上一辈子。”
一夜夜,白羽阑看着天上稀疏的星……荷包已经做了八九个,却一个都没有送给他。
他是钟府的长子嫡孙,人品相貌亦是万里挑一的好,今后什么样家世的女子不能娶?白府日渐式微,她虽被封为了兰茵公主,但却无法带给他荣耀,反而会将元穆怀对白府的忌惮,迂回曲折牵累到钟府。一直以来,都是他默默为她付出,这一次,她要为了他远离。
钟尚文,她与他有缘无份,能够嫁入翯王府为妃,无论对白府,还是对白羽阑,似乎都已是最好的结果。
翯王府与白府联姻的消息传开后,钟尚文再未来过白府。白羽阑原以为,今后会在钟尚文与林音音的婚礼上,再次与钟尚文相遇。可世事无常,白羽阑未料到,晔帝会突然颁旨,钦定皇家百菊宴比武大会的魁首为喆王府郡马。
钟尚文只会些马术、箭术,对武学并无任何造诣,白羽阑听闻之初竟有些欣喜,仿佛那个温和腼腆的少年会再次敲响她的房门。
“羽阑,给我做个荷包吧?”
“你要荷包做什么。”
“这荷包……我想戴上一辈子。”
白羽阑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她的幸运不仅是遇到过钟尚文,还遇见了始终对她以礼相待的林伊人。
林伊人对白府的支持,从一开始就表明的很清楚,更重要的是,白羽阑并未感受到那众人传言中高高在上的翯王,对白府有一丝一毫的轻怠。
父亲的死,是白家兄妹心中最大的痛苦,旁人的诋毁和污蔑,又在这伤口上撒了一层盐。林伊人让白季青在比擂中输给谷小扇,白家兄妹之间并非没有争执过,可白天隽最终劝下了白季青和白羽阑,为了大局,为了父亲沉冤得雪,一切牺牲都值得。
“此事……委屈你兄妹三人了。”
白羽阑听得出林伊人口中的亏欠之意,关于他的处境,她亦有所耳闻,为了大局,他与她同样在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