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神色一变,立刻便要关门。
言绪冷笑一声,衣袖轻挥。小厮只觉一股凌厉之气直袭胸口,登时脚步不稳,仰面跌了出去。
“叫申允芃出来。”言绪撩袍而入,径直朝院内走去。
眼前院落宽绰疏朗,清幽雅致,游廊相衔,阶柳庭花,仿佛只是一个家境殷实的书香门第。
“快来人,有人捣乱!”小厮慌张大叫。
院内之人听到动静,纷纷探头。暗处,一支支带毒铁箭无声无息对准了言绪。
言绪仿若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凌云刺骤然飞射而出,直击院内养鱼大缸。哐当!大缸破碎,一尾尾鱼随水涌出,在地上噼噼啪啪地翻腾。
嗖——一支铁箭带着嚣嚣之声呼啸而来。言绪身形微动,那铁箭擦肩而过,笔直冲着正屋房门飞去。
“放肆!”正屋内,传出一个女子娇喝之声。
“申姑娘是指言某放肆,还是指夕泠宫门下不懂规矩?”言绪冷冷看向正屋。
“陌儿,”一抹绛红色身影摇扇而出,“你怎能指责姬世子放肆,还不快给世子赔罪。”
“少宫主,”申陌儿跟在申允芃身后,眉间自带一缕娇媚,“姬世子至尊至贵,陌儿哪里敢如此不懂礼数。”
“说的是。”申允芃上下打量言绪,“偃月国细作能耐倒不小,我前儿个才住进这院里,姬世子今日就来恭贺我乔迁之喜了。”
“植树栽花,叠石造景,少宫主真是好雅兴,”游廊下,言绪走至石案旁撩袍而坐,“只不知那缸里的鱼,是否也被少宫主下了蛊毒?”
申允芃合扇恍然,“原来姬世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言绪敲了敲石案,“上酒。”
申陌儿看了看申允芃,申允芃微微颔首。
“请世子稍候片刻。”申陌儿款款退下。
“世子就不怕酒中有毒?”申允芃兴味盎然道。
“毒?”言绪扫视院落,意味深长一笑,“让我死在这儿,对夕泠宫来说岂非暴殄天物了。”
那擂台下的雷火,夕泠宫已经为他备下,在这院中毒死他,怎能让偃月国和谆国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怎能让瑄国余孽渔翁得利、作壁上观?
“世子果然好胆色。”申允芃眸中明灭不定。
“彼此彼此,”言绪冷道,“少宫主敢以小扇体内蛊毒威胁本世子,显然亦非贪生惧死之人。”
啪!申允芃神色微变,将折扇拍在案上。
“少宫主,酒来了。”申陌儿及时出声,身后跟着冷傲孤绝的申幽桐。
“母亲。”申允芃躬身施礼。
言绪自顾自执壶倒酒,丝毫未有所动。
“芃儿,”申幽桐冷冷瞥了一眼言绪,“姬世子是贵客,他若有什么不得体,你一个主人家也不能那么斤斤计较。”
“是,母亲。”申允芃道。
言绪端起酒盅,仰首饮尽,“申宫主所谓的主人,是指这院落的主人,还是指这江山的主人?”
申幽桐眉间微微一滞,“姬世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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