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之举?今日,你又以遇刺为名,摈斥异己,桩桩件件,铁证如山,本太子绝不容你再行狡辩之辞!”
“太子所言,着实令微臣耳目一新。”林伊人微微叹了口气。
“方才我已派人前往筱安,奏请父皇亲临宜樊,游赏皇家百菊宴盛景,届时天威赫赫,我看你还能兴风作浪到几时!”林涧之狠戾道。
“皇上前来宜樊,乃是大喜之事,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助太子护佑皇上此行顺遂……”
“翯王不必如此勉强!”林涧之抬袖打断林伊人,“我已命冯谨台修缮品轩楼,并将近日外来之人尽数登记在册,虽说外贼好避,家贼难防,但任他鬼魅魍魉故弄玄虚,在本太子面前,不过都是出乖露丑、自作聪明之举!”
林伊人微微思忖,“既然如此,那微臣便置身事外了。”
“林伊人!”林涧之见林伊人神色坦然,仿佛此事理应由他这个堂堂太子督办,禁不住又要发怒。
林伊人却不紧不慢道,“太子稍安勿躁,冯大人那儿派人来了,品轩楼多半是出了什么岔子。”
“冯谨台?”林涧之一头雾水,不知为何林伊人会突然提到冯谨台。
林伊人唇角微勾,拈指不语。
“太……太子……”楼阁外,突然传来归淮川仓皇之声,“冯……冯大人惊厥……”
“滚进来!”林涧之怒喝。
归淮川哆嗦着推门而入,“禀……禀报太子,品轩楼损坏严重,十日内怕是修不好,冯大人听说后,当即在府里晕过去了。”
林伊人眸光微动,皇家百菊宴已在五日前推迟,十日之后,便是比武大会开始的日子。
“他修不好就你来修!”林涧之火冒三丈,“都是一群废物!”
“太……太子……”归淮川心惊胆颤,呼天叩地,“太子饶命,那品轩楼的墙面、梁柱加之各种陈设,并非无法在十日内完工,只是好些精雕细刻的部分,需要在常规物件修缮完毕后才能开工,没有个把月的时间,哪儿修得好啊。”
“去!去找顶尖的工匠!命他们十日之内必须完工,否则就提头来见!还有你,这差事若是办不好,你归府就等着被查办吧!”林涧之气急败坏拂袖而去。
“太子……太子……”归淮川哀嚎连连。
“此事也不是毫无法子。”林伊人忽而道。
归淮川身形一顿,赶紧向林伊人叩头,“求王爷大发慈悲,救我归家满门老小。”
“太子不过在气头上,哪儿会真找归府的麻烦。”林伊人缓缓道,“不过要说这工期,的确是紧了些,再好的匠人实在也难有所为。”
“王爷说的是。”归淮川哭丧着脸道,“匠人手艺粗糙是不敬之罪,可做精细活又无法完工,醉亘门就在品轩楼对面,皇上两年前来时,还直夸那儿的视野好,总不见得今年突然换个地方,让皇上坐在偏处看比擂。”
林伊人颔首,“秋日百菊盛开,争奇斗妍极是美观,归大人何不以花为屏,修饰品轩楼雕梁画栋之处,待皇上离开宜樊后,再裨补阙漏,重新命人将品轩楼修葺一新。如此一来,品轩楼自成一景,只怕归大人不仅不受责罚,还会因此受到褒奖。”
“王爷是说……”归淮川神色渐渐转喜,再次连连叩头,“多谢王爷指点,多谢王爷指点!”
待归淮川再次抬头,楼阁之内已空空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