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才发现谷小扇正盯着案上的油纸看。
“你说……这纸上是一个字?”林伊人突然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却又模糊得抓不住那抹稍纵即逝的影子。
“是啊。”谷小扇用手指比划,“横竖竖横……”
横竖竖横……林伊人眸中骤然掠过一丝精锐寒芒。
方才马奕将油纸交给他时,油纸上的线条在林伊人眼中皆是竖线,可之前,他随手将油纸放在案几上,那纸的方向整个儿转了个向,原本的竖线,变为了横线,似乎的确与早先看到的极为不同。
横竖竖横……倘若这是一个字,倘若那石片是一个六寸玉璧……林伊人身形一震,几乎被心底突如其来的念头惊倒。
“公子。”辛州突然推门而入。
林伊人掩起眸中剧烈的波动,示意辛州不要言语,收起手中粉帕,把谷小扇推到铜镜前,“这样就很美了。”
谷小扇对着铜镜看了半晌,泄气道,“什么人站在沈哥哥身边都没了颜色,哪儿还有美之一说。”
“瞎说。”林伊人轻笑着拉起谷小扇的手腕,那腕上,束着一层软软的纱,林伊人几乎可以想象出,那软纱之下深深的伤口,“束发我可不会,这次算沈哥哥欠你的。你先去看看祁境,瞧瞧他的情形怎样了,那沉苏草虽是补血圣品,说到底总是伤你的元气,若是祁境的情形能稳得住,你夜间就不要放那么多的血。”
“好。”谷小扇乖巧应着出了门。
辛州见谷小扇离去,返身关上大门,对林伊人道,“公子,那范荫袭的事只怕与言公子有关。”
“言绪?”林伊人眉尖一跳,未料到范荫袭居然与申允芃无关,而是与言绪扯上了关系。
“是。”辛州沉声道,“属下将范荫袭等人交给冯大人后,冯大人当即遵照王爷指令,连降桂峪昌三级,并着人杖责范荫袭五十大板,命其今后不得在宜樊打着喆王的名头招摇撞骗,欺凌乡里。不料,待众人散去后,范荫袭便一瘸一拐跑去了西亭湖。”
“西亭湖?”林伊人微微蹙眉。
谷小扇被困于枫清山那一夜,宫木端的人曾暗中跟着言绪到了西亭湖,但言绪似乎有所察觉,转眼甩掉了跟踪之人。马奕曾猜测,言绪是去了西亭湖附近的铁匠铺,可后来林伊人急于救治祁境,承诺不再派人跟踪言绪,故而宫木端便未再留意那些铁匠铺的动静。
“西亭湖附近有一些上好的铁匠铺,专为江湖人士打造兵刃,范荫袭所见之人,便是那一带有些名气的铁匠郝鹰。”辛州道。
“郝鹰……”林伊人指尖轻叩案几,这名字一听便不似谆国本土之人。
“郝鹰人高马大,豪气干云,看似功夫不弱,二人相谈一番后,范荫袭便乐颠颠地回了破败的老屋,仿佛对今日招灾惹祸之事毫不在意。”辛州道。
林伊人微微沉吟,耳畔回响起方才谷小扇不经意的言语。
“阿绪若不是去了什么烟花柳巷、歌舞廊坊的地方,莫非是几个时辰都待在胭脂铺里买胭脂吗?”
林伊人指尖在空中停留片刻,最终斩钉截铁落在案上。
没错,他早该想到,言绪并没有去什么烟花柳巷、歌舞廊坊的地方,而是在胭脂铺里待了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