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那个被称为范荫袭的人恼羞成怒道,“当年我曾祖父便与喆王祖上同席饮过酒,这回比武大会魁首要娶的就是我远房妹子。别看今日你们仗着人多势众占了些便宜,回头待我在比武大会中露了脸,早晚把你们这些蝼蚁都糊到墙上去!”
“哟……”前院又是一阵哄笑,“挨了打,这嘴还不见软,你倒还真把自己当太子了。”
林伊人眸光微动,顿时了然。郑缨之所以叫他出来,显然是察觉到前来就诊之人与王叔林居曜有些关联。
高门大户之中,哪家不曾有过不入流的纨绔子弟?皇家之脉源远流长,在王叔的封地之上,出现几个冥顽不灵的旁枝后人,亦在情理之中。想必那范荫袭如今被打得不轻,故而愈发口不择言,只是林伊人尚不明白,范荫袭所谓有人除了他比武大会上的名录,说得又是什么意思。
林伊人并不想与此等泼皮无赖有所瓜葛,但今日宜樊同时冒出两个王叔的远亲,似乎实在太过巧合。一般来说,无事生非必有利可图,这些不逞之徒有意污损喆王府颜面,暗藏祸害之心,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
“沈哥哥!”谷小扇突然神色慌张从后院追了出来。
林伊人停下脚步,敲了敲额角,“方才答应过你师兄,今日一定会让你在我视线之内,我倒一时忘了。”
谷小扇恍若未闻林伊人调侃之意,仓皇道,“沈哥哥,申允芃好像在责罚青鹭姐姐,我听他屋里一阵乒乒乓乓的碎裂之声,接着便是青鹭姐姐的哭声,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
林伊人微微蹙眉,“一会儿你跟我去芷萦园,青鹭姑娘的事你不能管。”
“可……可那鸟是我放走的,若不是我……”谷小扇紧攥着裙裾,仿佛要把手中的纱裙揉捏成碎片。
林伊人叹了口气,“夕泠宫处事一向心狠手辣,如今青鹭无意间暴露了品轩楼的底细,申允芃身为少宫主,自然可以按照门规处罚她。”
“那……那怎么办……”谷小扇咬着唇,“万一申允芃下重手,青鹭姐姐岂不是性命难保?”
林伊人略略沉吟,顺手拿起郑缨晾晒在石案上的空白竹简,以指为刀,一挥而就写了两个字,交给郑缨。
“麻烦郑兄给申允芃送去,就说有人将此简送入草堂,托你转交给他。”
“范府?”郑缨疑惑看着竹简上的字,“东篱是说,就凭这两个字,便可解那姑娘之围?”
“未必……”林伊人唇角微勾,“但也有可能。”
齐伯竣、范府、申允芃、青鹭、江湖人士、品轩楼、夕泠宫……如今,又冒出来了自称是王叔远亲的马大逑和范荫袭……林伊人并没有想明白,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怎会牵扯在一起,可是,或许莫名出现的“范府”二字,会让申允芃满腹狐疑,暂时放下对青鹭的责罚,亲自前往范府一探究竟。
蛰伏中的对手,漏洞往往最少,倘若林伊人此举能够打乱申允芃的阵脚,那么马奕就有可能顺藤摸瓜发现更多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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