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起来吧。”林伊人微微抬袖,看向言绪的房间,“今夜之事与翯王府无关,我不仅不会动手,还要阻拦他人动手。”
“公子一向举重若轻,属下却绝不敢掉以轻心。”辛州不甘不愿起身。
“沈堂主不去也罢,这本就是言某的家事。”言绪自屋内踱步而出,衣冠胜雪,孤寒冷峭,在月色下愈发翩然俊逸,美如璧玉。
“言公子身份贵重,怎可轻易孤身犯险?”林伊人道。
言绪抿了抿唇,知道林伊人是在提醒自己,身为偃月国世子,绝不可因小失大,冒险行事。
“言某先行一步。”言绪拔地而起,飞身掠向屋顶,犹如雄鹰遨游在云海与天地间,我行我素,逍遥物外。
林伊人看着言绪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淡淡转身,对辛州和江诺道,“东篱草堂并不太平,申允芃心狠手辣,你二人切勿去招惹他。”
“公子……”辛州刚刚开口,只觉眼前一花,林伊人雅逸身形已翩然掠出后院,在苍茫月色中,留下一道如云飘逸傲世出尘的影子。
源安客栈距离东篱草堂大约五六里,与其他客栈相比,门面显得陈旧许多,大堂内粗糙的方桌和长条凳,帐台后一个个叠起的大酒坛,都仿佛在宣告,这不仅是一个实用的落脚点,还是一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嘶声划拳,酩酊大醉的糙老爷们的世界。
丑时,夜已深,源安客栈买醉豪饮的投宿者陆续回了各自的房间,大堂内渐渐安静下来,唯有掌柜噼里啪啦拨拉着算盘珠子,计算着今日的盈余。
叶浮生背靠墙壁,一只脚踩在长条凳上,大口饮着酒,身旁方桌上,已东倒西歪倒了七八个酒壶。
“客官,”小二睡眼惺忪,躬着身走到叶浮生面前,“大堂要打烊了,您先到后院屋里歇着去吧。”
叶浮生仰首饮下酒壶中的最后一口酒,起身拍了拍布袍,“你二人干坐了一个多时辰,也不嫌累?”
小二反应半晌,才发现此话是叶浮生对着大堂内仅余的一桌客人所说。
要说这桌客人,可谓店小二生平仅见,姿容绝世自不必提,可看着分明像是非富即贵之人,偏偏坐下之后什么东西都不点。小二耐不住掌柜杀刀般的眼神,觍着脸凑到二人桌前,不料还未开口,那身着银灰色锦袍的公子便信手在桌上放了十两纹银。
“这银子不买酒水,就买个清静。”
掌柜哪儿见过这无本万利的买卖?立刻把店小二扯得远远的,再不许他打扰二人。而这二人,便静静坐在方桌旁,不言不语一直坐到了现在。
眼下,小二见叶浮生似乎与那两个气质高华、美如冠玉的男子早就认得,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若是这三人此时此刻开始叙旧,他这一夜岂不是连个囫囵觉也没得睡?
银灰色锦袍公子缓缓起身,“叶大侠对当日秋逸山庄阵法中那个小姑娘的身世,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不过是障眼之法,”叶浮生负手冷笑,“莫非你二人还打算将雕虫小技再用一回?”
“再用一回又有何不可?”端坐桌旁从未言语过的白衣公子冷然起身,“她就是当日带你找到我爹的那个小女孩,如今痼疾缠身,日薄西山,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救她,等于救你自己,即便千崖谷冰窟中的安师姑死而复生,也会亲口告诉你,这世间绝无第二个人,会比你欠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