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两银子,嘱咐我见着归府的马车,就带个姑娘去珖晏寺后面的流霜亭。”
申陌儿沉吟片刻,让马车在树下等候,一个人跟着中年男子绕到了珖晏寺后门。
水榭风台,浅波微漾,一个翩翩佳公子负手而立,长发如墨,美如冠玉,飘逸淡泊,傲世出尘,仿佛不经意融入这水色天地间的一道影子,将一切俗世浮华尽数踩于足下。
见中年男子转身退下,申陌儿上前两步,对亭中道,“翯王唤陌儿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解毒。”林伊人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将手中竹箭弹向申陌儿。
申陌儿挥手接下竹箭,放在鼻端嗅了嗅,“王爷怎知这一定是夕泠宫的毒?”
“南宫冀在枫清山被人设伏中了毒,听闻山上有个石婴阵,是夕泠宫的拿手好戏。”林伊人冷道。
“王爷就那么有把握,认定陌儿会助王爷去救南宫冀?”申陌儿道。
林伊人淡淡一笑,“让一个经脉受损之人,去竞逐皇家百菊宴比武大会的魁首,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王爷为何一定要插手夕泠宫之事?”申陌儿神色大变。
“倘若南宫冀和谷小扇无恙,本王自会作壁上观。”林伊人道。
“谷姑娘?”申陌儿烟眉轻蹙。
“设石婴阵之人掳劫了谷小扇。”林伊人道,“申姑娘最好传话回去,让人将她毫发无损交出来,否则把倚岚门、凌海帮、香雪山庄都牵扯进来,夕泠宫可能很难收场。”
“谷姑娘的事恐怕有些误会,”申陌儿道,“不过……南宫冀的毒,陌儿不能解。”
林伊人眉尖一跳,“申姑娘是不能解,还是不愿解?”
“夕泠宫门规,不可解同门所下之毒。”申陌儿道。
“恐怕夕泠宫的门规,是不可解位尊者所下之毒吧。”林伊人冷道,“夕泠宫除了宫主申幽桐和少宫主申允芃之外,以风、云、雪、霜四使为尊,其次是梦、西、左、蝶四使,看来申姑娘已知此事是何人所为了。”
申陌儿微微叹了口气,“陌儿对王爷并无恶意,还请王爷不要为难陌儿。”
“申姑娘怎知,南宫冀在石婴阵中毒就不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林伊人缓步走下亭阶,“事关南宫冀生死,本王绝不会袖手旁观,今日之事,你若出手相救,本王便不与夕泠宫为敌,你若置之不理,本王定然与夕泠宫势不两立,申姑娘可要三思而行。”
“王爷言重了……”申陌儿樱唇轻咬,心中有些踌躇。
左使齐伯竣藏匿凌海帮多年,深得凌海帮上下信服,南宫冀虽与齐伯竣不睦,却也并非水火不容的状况。多年来,夕泠宫从未有过对付南宫绍、南宫冀父子的指令,此次居然有人要毒杀南宫冀,的确让申陌儿觉得有些意外。
可是,夕泠宫习惯使用竹箭的只有申允芃一人,申陌儿又怎能判断,掳劫谷小扇和毒杀南宫冀,不是申允芃有心之举呢?
申陌儿正举棋不定,一辆轿辇匆匆自流霜亭下经过。
“快些,快些!”轿中之人心急火燎催促着。
“这就到了,大人。”轿夫气喘吁吁道。
轿辇刚停在珖晏寺后门,一个穿着官服的身影便急步走入了寺中。
冯谨台?林伊人看着珖晏寺后门,眸中若有所思……昨日醉亘门倒塌,冯谨台曾来上过香,今日。他为何会再次前来,莫非宜樊又出了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