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未几,南宫冀与洛小北的打斗声再次响彻楼船,只是这一回,二人从后舱打到了甲板上。压根不必谷小扇叮嘱,洛小北便将一场做戏的纷争,演变成了真实的厮杀,若不是南宫冀武功高出洛小北太多,只怕不知要在他手中死上几回。
秋彦启照旧在南宫冀和洛小北之间劝架,只是不时会帮着洛小北避开南宫冀的攻袭,而秋闪闪则乘众侍卫关注战局,悄悄潜入厨间,不露声色将盐罐丢进了河里。
林涧之心中着实光火,但见这几人只是相互打斗,并不与船上侍卫相争,一时间赶又赶不走,杀又杀不得,就连林伊人似乎也束手无策,只好忿忿骂了一通,拂袖进入三楼舱房,不再露面。
谷小扇啃着水萝卜,飞身掠上桅杆,楼船的舱房大约有十余间,她怎样都看不出言绪眼下在哪一间救治祁境。
“阿绪——”谷小扇脆声高喊,“你把薄荷叶放哪儿了?”
舱房内,正要为祁境施针的言绪微微一顿。薄荷叶,一贯是他随身所带之物,只因那如影随形的丝丝清凉,才能抚慰他时常焦灼痛苦的心。
谷小扇要薄荷叶,唯一的暗示便是要见他,言绪轻轻推开窗棂,一眼便看见立于甲板上皎如玉树的不世之姿。
“在我这儿。”言绪口中回着谷小扇,视线却一瞬不瞬盯着林伊人的背影。
那人,没有转身,可依然有一种傲世出尘、唯我独尊的王者气派。
“阿绪……”谷小扇凌空而下,掠入屋内,扑进言绪怀中,纤细指尖轻巧在他胸口拂过,转眼掠出,留下一串轻笑,“我要用薄荷叶泡茶喝。”
言绪摸了摸胸口,毒药、解药、薄荷叶,皆已不见踪影,唯留怀中一缕馨香,如云似雾,萦绕鼻端。
甲板上,林伊人不知何时转身,正静静看着言绪,眸底风起云涌,雾霭弥漫,此前一幕显然皆已落入他眼中。
言绪淡淡道,“将那黑色小瓷瓶给我。”
林伊人缓步踱至窗前,“适才在茶水之中,言公子不是已为我解了毒?”
“缓解体内剧痛而已,算不得解毒,”言绪叹了口气,“翯王并非无恙,到了宜樊后尚需时日调理。”
“你怎知此药便不是剧毒之物?”林伊人摸出黑色小瓷瓶递给言绪。
言绪道,“两人中毒,一人服药,这解药既可能给祁境服下,也可能为翯王所用,满船皆是皇家侍卫,太子绝不可能让翯王在船上出事。”
林伊人返身微叹,“世子果然七窍玲珑。”
身后,窗棂轻阖,隔开言绪点漆双眸……他与他,有朝一日若有对决,又会上演一场怎样触目惊心的攻心之战?
三个时辰后,林涧之一切无恙,安然在舱内小憩。言绪则让谷小扇送了一壶茶水和一碟水果入房,此后便再无任何声息。只是待谷小扇出来,神色已不复之前轻松。
林伊人不问,谷小扇亦不说,只有洛小北,硬拽着谷小扇坐到甲板上看河景。秋闪闪有些晕船,面色很是难看,南宫冀和秋彦启一路小心照顾着,一切倒也妥帖。
两岸风光从层峦叠嶂到万木葱茏,从荒烟蔓草到苇海茫茫,临近傍晚时分,金阳四射,彤云密布,楼船已驶入更为开阔的河段。
晚膳并不丰盛,林伊人反倒安了心,倘若林涧之真派人准备了精细膳食,只怕反而会让他有些隐忧。只是,夜色渐浓,林涧之若真要让谷小扇入舱服侍,他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