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南宫冀未料到谷小扇如此伶牙俐齿,顿时火冒三丈,“死丫头,你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地盘,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谁的地盘?皇上的地盘!”谷小扇毫不示弱,瞪着眼回敬南宫冀,“只怕今日.我有本事从这地盘上拿回银子,你却没本事拦住我!”说罢,冷哼一声,拿着银票朝门外走去。
“站住!”南宫冀怒容满面,自袖中疾若闪电射出两道摄人寒芒。
当!当!祁境挥舞刀鞘,拦下了南宫冀射出的银针。
“祁境,你怎么还帮着那丫头!”南宫冀眼见谷小扇大摇大摆消失在长乐坊外,气得七窍生烟。
祁境平静道,“眼下公子有些麻烦,还请少帮主多多体谅。”
南宫冀深吸一口气,对林伊人道,“不知这丫头与沈堂主有些什么交情,但她既踏入了我凌海帮的地界,就没那么容易出得去!”
“是放肆了些……”林伊人蹙眉片刻,对祁境道,“你赶在她之前,去将那扇坠买回来。”
“扇坠?”南宫冀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公子,”祁境为难道,“真要是抢着买,谷姑娘怕是要急的。”
“也是,今后倒不好见了……”林伊人微微沉吟,“那就让南宫冀去买,多加一百两,谷小扇的银子比不过,定然买不着,反正他二人有过节,顺道将她掳回凌海帮,关上两日再放人。”
“这……怎么回事?”南宫冀见林伊人前后判若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问了,”祁境拉着南宫冀朝门外走去,“你只管去招惹谷姑娘,但千万别伤着她,那丫头身子骨弱了些,真要出什么幺蛾子,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南宫冀一听,立刻兴冲冲地跟着祁境跑出了长乐坊。
身后,林伊人唇角若有似无地噙了一丝笑意。没了扇坠,也找不着人,这一回,言绪的生辰怕是不大好过了。
窦乌城,归云客栈,言绪看着案几上的一碟桃子,眉尖微拧。
离开娄焘后,言绪下一个目的地本是宜樊,但沿着岿河乘了两日船,他便发现谷小扇面色有些苍白。言绪提前在窦乌落脚,只对谷小扇说来城里见个朋友,实则是打算让她歇息几日,再继续启程。
谷小扇去过的地方并不多,来到窦乌后对一切都感到极为新鲜。言绪手头无事,便每日带着她四处走走,看着谷小扇在身前身后跑来跑去,言绪总会回忆起当年与她在灵观镇嬉闹的情形。
彼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谷小扇虽小言绪四岁,却从不叫他哥哥,总是随着父亲,唤他一声阿绪。
谷小扇自幼极为顽劣,整日上蹿下跳,吃不得一星半点的苦,若不是言绪在一旁哄着劝着,硬逼着她习了些逃跑的功夫,只怕后来在倚岚门内,她更不得师父和师母的欢心。
谷小扇虽时时会惹出些乱子,却是个冰雪聪明心地善良的小丫头。她常把路边的猫儿、狗儿捡回来,好吃好喝供养着,还会给自己养的小鸡、小鸭吹埙听。可是,谷小扇从来都没有长性,过几日,她便会喜欢上更新鲜、更有趣的小玩意,只留给言绪一堆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猫儿、狗儿、小鸡、小鸭。
谷小扇曾把吃剩的桃核埋进小瓦罐,日日念叨要把瓦罐里结出的大桃子送给阿爹吃。为了不让谷小扇失望,言绪便在瓦罐中撒下花种,精心照看,直到里面开满五颜六色的小花。每当谷小扇惊讶于桃核居然能够种出小花时,言绪总是笑着刮一刮她沾灰的鼻梁,再牵着谷小扇的小手,细细洗净,给她端上一碗盐水毛豆。
谷小扇总说,最爱吃言绪煮的盐水毛豆,每逢此时,言绪的心便一阵一阵揪得疼。谷小扇自幼身带寒毒,因此言绪在煮毛豆时,总会在水里多放一些生姜,彼时,他还不知道,谷小扇的寒毒会让她的生命永远停止在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