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繁出手,盗取了四枚令牌,想必不会拖个一年半载才来秋逸山庄。”
言绪眉梢轻扬,声音里带了一丝讥诮,“难不成诸位日夜坚守秋逸山庄,叶浮生就无可乘之机了?”
周箐芸面上滑过一丝不悦,“敢问言少侠有何高见?”
言绪起身,缓缓踱至厅堂中央,“叶浮生在暗,秋逸山庄在明,与其坐等叶浮生前来盗取乌玠令,不如引他前来抢夺令牌,如此这般,胜算岂非更大些?”
“好一个引蛇出洞。”秋慕尧眸光微闪,追问道,“不知言少侠有何方法,能让叶浮生主动现身?”
言绪淡淡一笑,“只要秋逸山庄放出风,会在这个月圆之夜将乌玠令供奉于庭院之中,恭候叶浮生前来盗宝,如叶浮生未至,即毁掉乌玠令,届时叶浮生自然会出现。”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林伊人指尖轻叩交椅扶手,眸中犹如云山雾罩,耐人寻味。
秋慕尧沉吟片刻,蹙眉道,“以叶浮生狂妄不羁的性子,这个法子倒的确有效,只是以乌玠令为饵,似乎不够妥当。”
言绪白衣翩然,负手而立,“十年前,五大山庄为免骨仙草落入恶人之手,不惜舍身取义,从牧塬王庭贼寇手中夺回五枚令牌,分别藏入五大山庄之中,如此气冲霄汉之豪情壮志,着实令江湖众人感佩万分。可如今,叶浮生飞扬跋扈、咄咄逼人,已然夺走了四枚令牌,只差最后一枚令牌,便可练就登峰造极之神功,危害武林苍生,秋庄主却如此畏首畏尾,舍不得区区一枚乌玠令,与昔日英杰之碧血丹心可谓天渊之别。”
言绪一席话言之凿凿,掷地有声,丝毫不留情面,秋家几兄弟听了立刻忿然作色,拍案而起。
“言少侠所言未免有失偏颇。”秋慕尧抬袖拦住众弟兄,沉声道,“众所周知,辜墨玄铁五枚令牌重量丝毫不差,纹路互为阴阳,彼此之间严丝合缝,相吸相斥,材质极为怪异,本是三百余年前绝世名匠叔离献给瑄国孛帝秦置的贡礼。二十年前,桓帝从医圣惠迦那里得知了骨仙草的秘密,欲以骨仙草救一女子性命,奈何九玄洞内骨仙草含苞待放,远未到果熟蒂落之时,桓帝遂命巧匠龙五以五枚令牌为钥,在九玄洞外督造机括,将骨仙草锁入了洞内。叶浮生若想进入九玄洞,必须将五枚令牌同时放在机括钥孔之上,差之毫厘则九玄洞塌、骨仙草毁。如今,他手中即便已握有四枚令牌,但没有乌玠令,便永远打不开九玄洞,乌玠令如此重要,我又怎能轻易取出示人?”
言绪冷道,“叶浮生既然有能耐从四大山庄中盗走辰延令、乞元令、抻冈令、苜尺令,为何秋庄主就如此自信,认定叶浮生无法从秋逸山庄盗走乌玠令?莫非秋庄主以为,四大山庄往日并未将令牌珍藏密敛,而是堂而皇之置于青天白日之下?”
“这……”秋慕尧身形一滞,眼角轻瞥柳云鹤、燕西孺、周施南三人。
鎏金圈椅之上,柳云鹤神色平淡,燕西孺、周施南则微微蹙眉,显然依旧对当日叶浮生入庄盗走令牌之事耿耿于怀。
秋纪泉见兄长为难,起身道,“倚岚门与叶浮生有血海深仇,言少侠复仇之心我等自然可以体会,但此事关乎武林安危,牵扯甚广,秋逸山庄又怎敢大意?”
“秋庄主,”坐于周施南下首,身穿僧袍的老者拂须道,“言少侠虽然词锋犀利,但并非毫无道理,叶浮生的功夫早已独步天下,所向披靡,倘若真让他得到了骨仙草,只怕这世间再无让他忌惮之人,不如乘此次我等皆在凌波镇,想方设法诱其现身,然后集众人之力出奇制胜,使其束手就擒,总比如今守株待兔的好。”
秋慕尧转身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再次看向柳云鹤、燕西孺、周施南三人。
柳云鹤沉吟片刻,缓缓道,“久闻秋逸山庄内布局精妙,一山一石,一泉一桥,皆暗合奇门遁甲之法,不知此番对付叶浮生时,柳某能否有幸得见?”
柳云鹤话音一落,燕西孺与周施南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秋慕尧放下茶盏,“不瞒诸位,秋逸山庄建造之初曾受高人指点,庄内布局的确别有洞天,如用于强敌入侵之际,威力极大,但该阵法所需人手众多,且各方身手不一,因此真要启动难度颇高。”
言绪唇角微勾,“难得今日江湖豪杰齐聚秋逸山庄,秋庄主何不给诸位介绍一下庄内玄机,指不定众志成城之下,叶浮生之事便迎刃而解了。”
“也罢,”秋慕尧思忖一瞬,“如若秋逸山庄能借诸位之力保住乌玠令,亦是江湖幸事,各位不妨随我前往庭院一观。”
说罢,撩袍而出,引着众人朝三进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