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飞坦继续问的准备了,谁知道飞坦竟然沉默了,绯光赶紧偷偷打量飞坦的神色,以防进来越发暴躁的杀胚原地爆炸,谁知道他竟然露出了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后来库洛洛调查过你离开流星街之后,究竟去哪儿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飞坦紧皱着眉头开口了:“你和佐助在天空竞技场住过一段时间,和伊尔迷·揍敌客走得很近。”
绯光咳了一声:“那个也是...”
“那个时候伊尔迷·揍敌客应该八岁吧?”飞坦打断绯光的话,一双漂亮又锋利的眼睛看过来:“你把佐助带回来的时候,佐助是八岁,库洛洛他们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而库洛洛十一岁的时候你离开流星街,去找了八岁的伊尔迷。”
飞坦顿了一下:“那个银发的小子也是八岁?”
绯光不知道飞坦为什么忽然纠结起年龄的问题来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那个难以言喻的神情又出现了,“对这个年纪的家伙,特别有兴趣?”
绯光:“???”
把飞坦从窗户里面打出去之后,绯光才一脸郁闷地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绯光现在是对自己的大家长威严毫不抱希望了,儿大不由娘这句话果然是古人凝结在话语中的智慧啊,看看飞坦,现在竟然怀疑她...
好吧,虽然有时候任务使然,她看上去的确有点像变态。
但是人艰不拆,飞坦那家伙也不能当着她面儿质疑她对不对?
比变态谁能比得过他!
绯□□哼哼地翻了个身,眼睛盯着半敞的窗户,思绪还没来得及飘远呢,就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念压还在附近。
“大半夜的不睡觉,一直守在我窗外干什么...”绯光生气一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她也没真生气,所以一看外面夜风呼啸就又心软了,虽然飞坦有念力护体,但是一个人待在外面,黑漆漆的,身体不冷心都会冷啊...
好吧,暴躁断腿蜘蛛的心可能本来就是冷的。
绯光拉了拉睡裙的裙摆,又走到了窗边,朝外面喊了一声:“阿飞。”
黑色的人影应声出现在窗台上。
“我说啊,”绯光拍了拍窗台,示意他坐下来:“你怎么还没回去睡?我有弱到需要你守着保护吗?”
“呵,”沉默了片刻,飞坦忽然笑了,不过那个笑容更趋于冰冷:“谁知道你会不会什么时候又
莫名其妙地消失?”
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是绯光明白过来了:“你这是...怕我消失?”
“如果我说是,”飞坦拉下面罩,露出白皙清秀的伪正太脸,但是那张清秀的伪正太脸却带着嘲讽的意味,缓缓逼近绯光:“如果我说是,你怎么回答?给我承诺吗?”
“...”绯光看着飞坦嘲讽冰冷的神情,抿了抿唇,对她来说,最不可能的就是承诺了。
宇智波绯光的命,根本就不是捏在自己手里的。
飞坦好像也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他伸手牵起她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你上一次离开了十年,这一次离开了两年,下一次呢?”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有变过,那么我可以认为你不老不死,对么?”那双漂亮又危险的眼睛直视着绯光的眼睛:“可是我不一样。”
暴戾而残忍的情绪在灰蓝色的眼瞳里渐渐浮现:“我没有那么多年可以等,也许下一次,听见你的消息,我不会再赶过来,甚至我根本就不想再听见你的消息。”
“...”
绯光无法做出回应,这样的问题本来就是不可能解决的。但是看见这样的飞坦,她第一次对自己选择无论以何种方式也要活下去的信念产生了怀疑。
飞坦。
绯光打量着他,身形矮小,眼神暴戾,性格凶残,一言不合就虐杀,最大的爱好是刑讯和解剖...怎么看都不算一个好人,但是这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却是陪伴她最久的人,一听到她的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人。
绯光不知道自己对飞坦来说是不是最重要的存在,但是这一瞬间,绯光看着飞坦的眼睛,却有种这样的感觉。
她对飞坦来说,是最重要的。
比家人重要、比同伴重要、比大义重要、比整个世界都重要。
“阿飞,”绯光看着他,冰凉皎洁的月光掠过他的脸洒在她的脸上:“能借我靠一下吗?”
飞坦没有说话,但是绯光能明显得感受到他的气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这一瞬间一直缠绕在飞坦的眼里的暴戾和杀气仿佛都消失了。
绯光往飞坦那边走了一步,把头埋在了飞坦的肩上。
“其实我也不想的,阿飞。”
“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喜欢谁就努力去靠近,不会有什么大义横亘在我们中间,不会有仇恨横亘在我们中间。”
“我也常常会想,为什么死的会是我?为什么不得不穿梭在不同世界中的人是我?为什么时间停滞的是我?为什么被看待的最重要的不是我?为什么不能嫁人生子不能留在最重要的人的身边的是我?”
“阿飞,我也想留下来,我想跟你,跟你们在一起,但是,但是我...”
说到最后绯光就哽咽了,因为性格的关系,绯光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心很大,很小的时候就不怎么哭了,跌了一跤爬起来还乐呵呵的,所以哪怕来到陌生的世界、被系统逼迫着不停地做任务,不停地辗转流离,绯光也从来没哭过。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当一只并不温暖的手并不温柔、甚至有点粗暴地按在她脑袋上的时候,绯光忽然委屈得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