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了,出去了等下会不会进不来。
她想等他醒了再离开。
半个多小时后,秦皓月来了,同来的还有十多个人,有柳一一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每个人看见她的眼神就像看见了异类,轻蔑不友善的目光居多。
柳一一硬着头皮无视那些带刺的目光,远远地坐在角落。
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但一想到下一秒就可能看见睁开眼睛的秦浩然,她心里就不由欢喜。
走廊的另一端隐隐传来动静,柳一一似乎听见了秦北的声音,立即站起来跑过去。
秦北被两名士兵拦阻,心中十分恼火,却不能摆在脸上。
就听秦皓月说:“这是爸爸的吩咐,我也无能为力。”
秦北面无表情,“首长说过连我们也要挡驾么?我相信首长没那么糊涂。我们是秦哥的贴身保镖,现在连面都见不到,怎么贴身保护?”
“保护?”秦皓月不由连连冷笑:“你们把他保进了医院,护上了手术台上,还有脸在这里吵吵嚷嚷。”
秦北淡淡地回敬:“没有我们,大小姐还能站在这儿么?”
“放肆!”秦浩波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呵斥道:“谁给你这么对月儿说话的权利的,十三么?”
“这是怎么了?”乔桢走过来,缓缓开腔,“大家不都是在为浩然担心么?难道是来医院吵架的?”
乔桢淡淡的几句话,所有人都噤声,不敢再放肆。
易江北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脚步匆匆地走来,远远地却见柳一一和秦北坐在角落里,正在吃饭,便走向卫生间,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扔了进去。
秦浩然一亱未醒。
次日,秦北和柳一一在医院外的小店吃早餐,就接到易江北的电话,说秦浩然醒过来了。
一听这话,刚刚端上来的早餐,两人顾不上吃一口,立即飞奔上了高干病区。
秦浩然确实醒来了,但还要留在重症病房观察12小时,医生只允许一个人进去探视。
秦皓月已经进去,她穿着无菌服,坐在秦浩然的床头,面对着探视窗。而秦浩然伤到了右腰腹处,此时左侧卧着,窗外的柳一一秦北和易江北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他的动作。
秦浩然艰难地抬起右手,去触摸秦皓月的面颊,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用了几分钟,中间还停顿了几次,似乎是拉动了伤口。
柳一一这才注意到秦皓月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粉色的,不注意不会发现。
但他一醒来就注意到了。
柳一一垂下眼帘,心里酸酸的。
悄悄地吐了一口气,柳一一再抬头,却看见秦浩然在给妹妹抹泪。
重症监护室连细菌都能隔离,何况是声音。他们听不见里面的人讲什么,只看见秦皓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脸上充满了愧疚和心痛。
秦北一回头,却不见了柳一一。
身后,易江北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微微出神。
住院部外,秦北追上了柳一一,急切地解释:“秦哥和大小姐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兄妹,这次又经历了一次生死与共,那样……也很正常不是吗?”
柳一一见秦北紧张成那样,不由噗哧一声笑出来。
“秦北,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你以为我会难过还是生气?”柳一一好笑地摇摇头,“我为他高兴。”
也为自己高兴。
是他帮她做出了选择……她不必再纠结和害怕了。
“对了,为什么一直没看见秦南和秦西。”柳一一既是转移话题,也是问出心中一直不安的问题。
秦北没有迟疑,回答:“秦南和柔情在处理演奏会的后续问题和集团事物,秦西在配合警察,这次抓到了一个活口,秦哥昏迷前交待,不惜一切代价要让那人活下来。秦西守在那边。”
第二天,兰城新闻报道了警方破获一起绑架案的经过,原来秦皓月并非自杀殉情,而是被三个越狱的少年犯绑架,警方在实施抓捕的过程中,击毙了其中两名罪犯,而另一名重伤正治。
柳一一看见两名被击毙的犯人身上的纹身时,说不出的震惊。
而最最震惊的莫过于秦浩然一身白色衬衫被血染透,昏迷之前还死死护着秦皓月的画面。
生死与共。
柳一一脑海里反反复复就是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