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想得太出神,伤口微微一痛,下意识地就抽了一口气。她没看见的是,男人的手却狠狠地抖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和心痛。
男人低下头,捧着她白皙的手,吹了吹。
柳一一脸热,移开视线。
视线落在男人的发顶,他的头发又黑又密,油光水滑的,看起来手感很好。
思念至此,又是一阵热潮涌向脸颊,柳一一慌忙压下杂念,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包扎,包着容易发炎。每天用双氧水清洗1—3次,注意不要弄进脏东西,不要下水。”
他的声音好冷,似乎怕她粘上去,刻意拉开距离。
他又拿出一个袋子,是她忘了带的药。
难道这就是他出现在她家附近的原因?
“一日三次,饭后半小时服用。这药对胃有刺激。下班后去军区医院门诊挂水,找董秋主任,一日两次,袋子里有她的电話号码。”
男人淡淡说完,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推门下车,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无声的逐客令。
柳一一尴尬下车,还没站稳,卡宴嗖地一声飚出去老远,很快消失在车海中。
柳一一愣了愣,转身,没走几步,手机忽然响了。
是他。
“忘了告诉你,如果不想一辈子靠安眠药活着,就不要再吃了。”
柳一一愣住。
他怎么知道?
只是一秒钟愣怔的功夫,那边已经掐断,根本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自从父亲出事,朱启明又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报社律所两头跑,每天累得像一滩泥似的,晚上却睡不着,整夜整夜的失眠,渐渐依赖上了安眠药。
安眠药是管制药品,一次性只能买几颗,她总是放在枕头下面,从不带在身上,昨晚没回家自然也没吃,他是如何知道的。
说来奇怪,昨晚除了做了个梦,倒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报社的那层,柳一一提了口气,按下所有的杂念,不再去想那个男人怪异的行为,不再纠结他的动机,迈步走出电梯。
打完卡,柳一一拎着袋子走进新闻部报道C组。
“哟,瞧,咱们家小羽毛回来了。”声音未落,柳一一就被围在了中央,手里的袋子也被人夺走。
柳一一是C组唯一的实习生,她敬重前辈们,每回买吃的都会多买几杯奶茶咖啡什么的,大姐大大哥大们也挺照顾她的。
师傅拎出袋子里的早餐,小声叮嘱,“快吃吧,马上要开例会了。”
周一是报社最忙的一天,一周的工作从上午的例会开始。
拎着袋子,未曾转身,C组二姐就关心地问:“小羽毛,你妈妈好些没有呀,我们都商量着去看看,又不知道是那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