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崔铁军说着就摸口袋,“带倒是带了,不多,就这些。”他把几个兜儿翻出来,划拉了三百多块。
“行,我回去还你。”徐国柱说着接过钱,转身又回到了屋内,扔给了国生。
“你这是救济他……”崔铁军在徐国柱出来时问。
“嗨,这种人是无底洞,救济不过来。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徐国柱说。
潘江海回到队里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儿。他拎着两个大塑料袋,放在了办公桌上。小吕回来得最早,白衬衣上沾了几块黑印儿。潘江海一看就凑了过去。“怎么回事?露馅儿了?”他笑着问。
“是。”小吕木讷地点头。
“怎么露的?”潘江海问。
“刚开始……还行……我进去给了红包,就坐在最后一张桌子上了。”小吕说。
“为什么坐最后一张桌子上?”潘江海来了兴趣。
“因为那张桌子坐的都是司机啊、给婚礼帮忙的啊。我觉得安全些。”小吕回答。
“哈哈哈哈……行,你小子还行。”潘江海笑了,“然后呢?”
“然后,就开始婚宴了,没想到我这桌儿的人没吃几口就都离开了。有个给新娘照相,有个出去开车。就剩我一个人了。后来一帮人到我这儿敬酒,他们问我是男方的还是女方的,我就……”小吕欲言又止。
“你怎么说的?”潘江海问。
“我没答上来,就被发现了。”小吕沮丧地回答。
“哎,你说你这……”潘江海恨铁不成钢,“看人来了你得闪啊,让你进去是锻炼去了,咱得学会躲着困难来,不能迎着困难上啊。你这孩子……”潘江海摇头。
这时,崔铁军和徐国柱回到了办公室。
“哎,有吃的没有?”徐国柱消耗了不少体力,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有,炒疙瘩、门钉肉饼,外加羊杂汤。正经南来顺的。”潘江海指了指那两个塑料袋。
“哎哟喂,行啊,喷子,够局气的啊。”徐国柱乐了,立马打开了塑料袋,“行嘿,还热着呢,来,大背头,一起啊。”
崔铁军拿个拢子正在梳头。徐国柱看看,笑着摇头:“还梳什么梳,头发都没几根儿了。”
“那你还叫我大背头,寒碜我啊。”崔铁军说。
“嗨,你丫年轻时精神啊。”徐国柱挖苦道。
“哎,别光你们吃,我带了三份,小吕也没吃呢。”潘江海说,“哎,你一块儿,赶紧。”他拍了拍小吕。
小吕是真没吃,刚才净在饭店里哆嗦了。他也确实饿了,拿起一盒炒疙瘩就埋头吃起来。
“哎,慢点,别噎着。”潘江海说着把一碗羊杂汤递了过去,“下次再去啊,什么都甭管,只要上菜就下嘴,吃饱了就走,哈哈……”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崔铁军和徐国柱诧异,他就把带着小吕到婚宴练胆儿的经过重复了一遍。那两个老家伙也乐喷了。
“行,我看这个孩子能带,实在。”徐国柱笑着说。
“哎,那照着这么说,你这一上午在哪儿呢?没跟小吕一块儿?”崔铁军听出了毛病。
“嗨,我呀……”潘江海尴尬起来,“我在门口儿守着呢,得得得,快吃,下午还干活儿呢。”他岔开了话题。
“这是实话,快点吃,下午有个行动。就咱们四个去,必要时候再通知队里支持。”崔铁军给潘江海留了面子,扒拉着炒疙瘩说。
小吕一听这话,抬起头看着崔铁军,心里升起了暖意。“崔师傅,需要我干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