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凌厉很快追上了她,手臂一伸,将她拦下了。
你这就跑去找姜菲?若她问你为什么问起,你又怎么答?再说慕容荇刚死不久——我是说姜姑娘以为她刚死不久——这不是徒惹她伤心么?
邱广寒站着,抱臂却是斜睨着他,却不说话。
你——怎么了?凌厉被她看得奇怪起来。
听大人你还有什么吩咐哪!邱广寒瞪着他道。说完了没有?
我……凌厉实在忍不住要去抓一抓头。我只是提醒一下……又怎么你了?
邱广寒却竟突然扑地一笑,但神色随即转正。姜姑娘那里——我自然不会这么直接去问的。你知道,姜姑娘喜欢找人说话,喜欢说以前的事情。她现在心里难过着,那也好啊,我去陪她说说话,稍稍转几个弯,那些故事,她定都会说出来的。何止是慕容荇会不会易容——怕是有些别的线索都能问得出来——你又着什么急?
这样啊……凌厉讷讷道。但这样……多少有点利用她的感觉。
本来就是!邱广寒道。要不然我们上这儿来干什么呢?跟太湖可是无亲无故的。
凌厉想说什么,口唇微动却又说不出来。
那就先这样,我去找姜姑娘,你就去打听一下林姑娘当时伤口的情况吧。就算这两件都不算什么证据,也会在我们心里有个计较。
好——我听你的。凌厉轻轻笑了笑。那我也走这边。
现在这么听话啦?邱广寒随着他一同向外走。
呃……我怕你又生气。凌厉苦笑。
你是不是后来又遇见过慕容荇?邱广寒突然道。
后来?凌厉一怔。
就是我们在九华山与他见过之后,是不是后来又什么时候见过他?
是……你怎么知道?
看你刚才那么肯定的表情,就知道了。我们以前是怀疑过他这人心怀鬼胎。可是都没你今天这般肯定——好像就算他真的死了,你也认定他不是好人、一点不值得同情可怜一般。你们又见过一次。是发生了什么事,叫你这般恨他么?
我——我也没恨他。凌厉喟然道。我看是他恨我吧。
他,恨,你……因为林姑娘?邱广寒若有所思。
不,不知道。凌厉模棱两可。
如果是我,我也会恨你的。邱广寒道。她话锋随即一转。知道我方才为什么生气么?
为什么?凌厉几乎被她带得糊涂了。
你啊,你“久经沙场”,该知道的呀!你身上都带了林姑娘的味道啦!你方才跟她一起都干了什么?你能检点一些不能?
凌厉足足怔了数久。才把目光藏去了。你为这个生气?
你是承认了对不对?
……她哭啊,她哭我能怎么办,我不是应该哄她么?
那就是承认了对不对!邱广寒噘起嘴来。我早知道你这个性子改不了——尤其是对林芷!
好了,我错了——但我真没做什么,只是……只是抱了抱她,也是想安慰她。什么时候你对气味也这么敏感了?
因为……林姑娘之前在江边燃香,那个味道很特别。刚刚你手一挥。我突然便闻到了。
所以你突然就开始找我的碴了?凌厉笑。是不是要我也抱抱你,你才不生气?
少嬉皮笑脸了!邱广寒嗔他。你以为我在吃醋不成?
难道不是?凌厉还是笑。
我就想看看你跟慕容荇的过节到底有多深!邱广寒哼道。
那就犯不着生气了。
还跟我斗嘴?
凌厉缄口不言,看着她,却仍浅笑。他想你这点小女人的脾性啊——我又怎会不知。
邱广寒反倒转回了头去。好了,我们还是分头把正事办了吧。晚上还是到舅舅那里见,怎么样?
凌厉答应了。当下便即分开。
一问之下,才知当日在场的几人,此刻都已回了金针寨去。凌厉与寨中打了招呼,借了小船向金针寨行去。
湖上结了薄冰,船行极慢。到得金针寨这边,已过了中午。这一边气氛倒不那般凝重。偶尔亦能见到两三分过年的喜气,只是终究也冷清些。
寨中认得银标寨的船,也不加以阻拦。金针寨的寨主是那姜夫人的父亲虞胜,看起来是个并无多少锋芒的老者。虞胜妻子早亡,独女嫁给了姜伯冲之后,寨中也跟过去不少人,此处水寨徒然一处简单的养老所在罢了。
虞胜听完凌厉来意,倒极是配合,叫出那几人来,当面与凌厉对答。凌厉先前曾助过姜菲之事想必此处也早知晓,是以并无人质疑他的身份,反对他颇为客气。
夏庄主不知是否还在银标寨?虞胜问道。
还在。
那太好了。这里有点他前几天要的东西,劳烦凌公子回头替我带过去可以么?
当然。凌厉欣然答应了,却又好奇。是什么?
这一份,是当时我们水葬的银标寨人数及名姓。旁边一人接道。虽则有几人已是形容难辨,林姑娘伤重又激动,并未全部一一认出,但人数总是不会错。
原来有所记录的?那太好了。凌厉欣喜道。好,我一定带给夏庄主。不过还是想请问——那日林姑娘受的伤,是否也同样是青龙剑法所为?
几人互相觑了数眼,其中一人道,当时我们发现林姑娘未死,只求快些为她敷药包扎,其实并未细检——她是女子,即便伤在背后,亦不便细看。
也有道理……凌厉踌躇。就是说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伤的了?
据我印象,应该是青龙剑法,与那些死者身上一样的。另一人忽然道。见凌厉抬眼看他,他不由局促道,因为当时是在下为她止血包扎,是以……多少观察到了。
你肯定么?凌厉追问。
那人似乎想了一想。至少……肯定是剑吧,因为伤口窄而深,是直刺进去的。若是刀的话,决计不是这种用法。
凌厉脑中似是有什么一闪,却不动神色道,我知道了。多谢这位大哥相告,敢问怎么称呼?
敝姓黑。那人道。黑白的黑。凌公子还有什么要在下帮忙的地方么?
多谢黑大哥,暂时只消知道这个就够了——之前大多已从夏庄主那里听说,想必也是几位帮的忙。等了解了真相,定再向几位致谢!
虞胜在一边一挥袖道,凌公子客气什么,倒见外了。不过虞某有一事不解——夏庄主和凌公子如此调查,自然是认为此事有内情,但二位怀疑的人,是否是银标寨三弟子慕容荇?
虞寨主难道知道些关于他的什么?
虞胜摇摇头。只是听说上次夏庄主专有问起尸体中有无慕容荇。慕容荇这小子我只见过一次,却听我那外孙女提起过好几回,每一次来看我都会提——讲他聪明、机巧之类,是以我对这小子的印象颇为不差,委实并不认为他会做出那样的事。
虞寨主放宽心——也并没说慕容公子一定有问题,只是……不想漏了什么。
我明白。虞胜道。现如今金针寨人也不多,我这把老骨头也实在分不了身去帮女儿一点什么忙,就请凌公子多多照应了。
凌厉惶恐道,不敢当,叨扰了,在下这便告辞。
如此便不送了,凌公子路上小心。
凌厉照旧上了船,原路驶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