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俯下身子,相互看一眼,都是极为惊讶,心说谁这么大胆子,敢到皇宫来撒野?看来一路的巡逻哨都是被他解决了,难怪来的这么顺利。
这人是谁?
抱朴子用手一指,只见远远一个人影站在奉天门的屋脊上,象根旗杆一样一动不动,微风吹过,衣服在夜幕中轻轻抖动。
他面对的,正是奉天殿,白天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
奉天殿里有灯光透出,但是范小见不知道是不是朱棣在里面,也许皇家制度不怕费电呢。
这声音在寂静的皇城如此刺耳,霎时之间,除了范小见三人站的位置,其余四面八方的皇城护卫潮水般冒出来,也不知道原来都在哪儿潜伏着了,高高举起的火把将皇城照得如白昼一般。
那人仍然一动不动,只是又提气喊了一声:“天残地缺,难道还需要别人保护你们吗?”
抱朴子说:“刺客!这人胆子够大的?我们怎么办?帮他还是帮皇帝?”
范小见也是大感为难,心说现在冒出去见朱棣,朱棣要自己帮忙对付刺客怎么办?
坐山观虎斗?看他把朱棣杀了?耽误了时间万一沫沫洛洛出事怎么办?
药罐子说:“我看他是来对付天残地缺的,未必是想行刺,如果行刺的话,应该大喊皇帝老儿快快出来受死才对。”
范小见忍不住哈哈一乐,说:“不错,天残地缺,这两个老东西,终于有人给本大学士出气了,当初把我害得好惨,还揭发我差点被朱棣砍了脑袋。”
想到这,不由恶作剧心态冒出来,尖着嗓子学女人喊:“天残地缺两个老宝宝,别潜水了,出来浪了!”
抱朴子药罐子大惊,虽然这两人都是世外高人,什么也不在乎,但这毕竟是九五之尊呆的地方,自然带着股肃杀之气,皇者之威,不身临其境难以感受。
抱朴子一把捂住范小见的嘴,皱眉说:“你小子是要害死我们?这样会把我们也当一伙的。”
范小见声音甚大,而且女高音穿透力强,呼啦一声,黑压压一片护卫来到三人所在的城墙下。
那人站在奉天门上仍然不动,范小见喊了一嗓子,竟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双目朝向奉天殿的方向。
好多声音在范小见城墙下喊:“什么人在上面,快给老子滚下来!”
范小见笑着宽慰二位师叔:“别担心,现在已经不能偷偷摸摸去了,我们就正大光明下去。”
三人跳下城墙,众护卫呼啦围上,刀枪齐举,对准三人,为首一个首领厉声喝问:“什么人?夜闯紫禁城,要行刺圣上?不怕株连九族吗?”
范小见满面笑容:“众位弟兄,别紧张,大家自己人,我是本朝大学士,迁都总指挥范小见,有事来面见圣上。”
那首领仔细打量范小见,又吸吸鼻子,皱眉说:“胡说!看你这身衣服,身上这味儿,分明是当街杀猪的!”
范小见不由一愣,这才想到朝服已经被自己撕烂了,沿路来的时候,顺手从路边摊上顺了件衣服穿上,不等那人叫喊,三人早跑远了。
没想到是在杀猪摊捡来的,难怪有股子味道。
范小见哈哈一乐,说:“家中来了客人,临时客串了一把,又遇到急事,所以没来得及换衣服,你们有谁在奉天殿里面值班的?上来看看我。”
众人微微一静,然后有两个人挤上前,仔细看看范小见,惊讶说:“真是范大学士,你怎么现在要面见圣上?到底有什么事?那个站在门楼子上的是不是你一伙儿的?”
范小见露出神秘之色,说:“军国大事,晚了就来不及了,我和那家伙不认识,不是一伙的,你们赶紧让开。”
那金殿武士说:“范学士赎罪,你先等下,我们去禀报圣上,然后再来传旨。”
范小见一着急,说:“晚了怕来不及了,你们看,我这还带着汉王的玉佩,才从汉王那得知一个重要的事情,十万火急。”说罢拿出玉佩给大家看。
金殿武士接过玉佩,低头看看,怀疑说:“刚才范学士不是说在自己家里杀猪吗?怎么又到汉王府上了?”
范小见一呆,急中生智,说:“我刚才是不好意思明说,自己家怎么还用得着本大人杀猪,都是因为到汉王府上,这家伙出幺蛾子,非要我亲自动手杀猪,这才换的行头,我老人家也是没办法。”说完露出苦笑。
旁边护卫有几个一乐,说:“也就是汉王的面子,不然谁敢要当朝红人范大学士给自己亲手杀猪?”
众护卫纷纷笑起来,气氛为之一松。
抱朴子药罐子也暗暗松了口气。
奉天门屋脊上的声音又想起:“天残地缺,你们再不出来,本座就进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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