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多久了。
拉着少年郎的手臂笑道,“好了,人见到了,明儿个我同你一起进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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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啪!
程水若将信纸狠狠的拍在桌上,这封信是一天前从京城传来的,宁家的人两天之内没有找到何敏儿,程水若便让他们进京的人若有消息赶紧传回来,而这封信,便是随着顺风顺水的船早上发过来的。
刘夫人端着精致的茶杯,轻轻的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显然这封信的内容她比程水若更早看见,不过养气功夫到家,所以并没有体现出慌乱,将茶杯搁在桌子上,刘夫人淡淡的道,
“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程水若苦笑道,“该怎么办刘夫人心里不是有数么?”
何敏儿进宫认罪,皇帝本没时间处理楚怀沙这个人,却是因为何敏儿的出现被气的不轻,一番责问之后,何敏儿将一切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不消说,皇帝勃然大怒,根本不问楚怀沙,直接打入天牢,将何敏儿软禁在宫中,事情往不可测的方向发展了。
豫州城的天灾人祸显然还没有彻底的过去,这就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城市。
刘夫人道,“姓戴的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这事儿,下面的人谁也不敢沾手,如今这作坊还办不办下去?办下去的话,那银子收不收的上来?南边儿牵线的人倒是无妨,不过咱们原定的计划是要出海的,没了军队护卫,这一波大半的旱鸭子在水上的风险比别人多了不知道多少。”
“其实这些都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要是朝廷知道了此事,查了下来,咱们当初闹腾的动静那么大,虽然如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到了明年又该怎么办?来继任的谁知道是谁家的神仙,手指甲要是够长,这豫州府怕只能越发的破败了。”
程水若道,“如今停了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咱们还是要尽心想办法将楚大人捞出来才行。”
这话是重点,刘夫人却是立马问了一句,“怎么捞?”
程水若也不知道该怎么捞,上面有人想将楚怀沙置之死地,皇帝如今不给他当靠山了,下面这些百姓若是有那能耐,也不能看天吃饭不是?
想了想,程水若道,“如今不好动手,下面这些人还没尝到甜头,即便担心新来的官儿没楚大人好说话,也未必肯尽力,就咱们几家的力量怕是不够大,藏宁公主那边能将敏儿给保下来就算不错的了,说来说去还是只有靠自己。”顿了顿,苦笑道,“所以我让把事情给拖一拖就好了,也把敏儿给送去宁家,谁知道宁小姐是怎么想的,反正事情闹腾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让人为难。”
刘夫人皱眉道,“何小姐这事确实难办。你的意思是拖了?只是,怕拖不到开春河流解冻,过了十五,皇帝就该上朝了,大家伙都知道何小姐的事儿,却是不会将这事儿拿来打皇帝的脸,必然是在朝堂上廷议的,随便加几个罪名就行。这事儿,皇帝为了面子不想拖,下面那些人也肯定不想拖,咱们想也没用。”
程水若道,“不能拖也得拖!”
刘夫人目光灼灼的望着程水若,“你有办法?”
程水若道,“就是因为没办法,所以只有拖了!”
刘夫人道,“其实,也不是完全的没办法!只是,这个法子有些冒险,也未必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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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闻言挑眉,“哦?夫人不妨说说。”
刘夫人道,“皇上生气是因为楚大人和何小姐的事情扯上了干系,若是将两件事分开来,何小姐的闺誉无损,楚大人也摘了出来,皇上自然会站到楚大人一边了。即便不站到楚大人一边,也会对楚大人心存愧疚。”
程水若心中一跳,问道,“您的意思是?”
刘夫人笑笑道,“何小姐在宫里,咱们在外面不能知道她的消息,可以揣测的是,只有两种情况,为了楚大人闹腾不休,或者干脆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何小姐虽然冒失,却是绝不会承认那件事的!”
程水若点点头,示意刘夫人继续说下去,刘夫人又道,“咱们需要一个人,能将何小姐和楚大人这两个不相干的人串起来。这个人,必须让何小姐信服,尊敬,也必须让楚大人信服,尊敬!”
犹如雷鸣闪电劈在程水若的脑子里,下意识的叫道,“不行!”
刘夫人淡淡的看了程水若一眼,笑笑,“你不乐意便罢了,其实,若是你真不打算嫁人,这样的身份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程水若额头的青筋跳了起来,跳的生疼,刘夫人见程水若的脸色难看起来,笑笑道,“我便是个提议罢了,这法子到底可行不可行还未必呢。总是要你肯点头才行,你若是不点头,这事儿咱们谁也做不来,如今还有十来天的样子,咱们再想想吧,兴许还有别的法子呢。”
“进京打点的事儿黄夫人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黄大人一直想调回京城,这时候去拜拜各路神仙也是应该的,在我家那位公公如今身子骨也修养好了,得了咱们的请托,答应回京以后见机行事。余下的便是尽人事,听天命,若是真救不了楚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程水若闻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刘夫人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起身告辞了出去,送走刘夫人后,又回到房间里,大过年的还真没什么事做,她也只拉了几个丫头打牌贴纸条玩,只是这会儿却是不太玩的下去了,将几个丫头打发出去,坐在床上发呆。
小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贴在程水若身边低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程水若抬起头看见小环关切的眼,挑挑眉道,“没事,我就是在寻思着,咱们找个男人靠可好?”
小环不屑的瘪瘪嘴,“找谁?没身份没地位没钱的找来给自己添堵么?有身份有地位有钱的,找来了靠得住么?天下男子多薄幸,这话是小姐以前叮嘱奴婢定要记住的。何况,现在咱们有刘夫人,黄夫人这一干豫州城有些身份的夫人帮衬着,有什么好担心的?”
程水若道,“黄夫人有一天会走,刘夫人虽然未必会离开,却是因为刘大人并非科举正统出生,必然没多大权势,想的法子也是阴柔居多,少有阳谋,关键时刻,未必能行啊!”
小环闻言皱了皱眉,随即恍然大悟的问道,“小姐瞧上谁了?”
程水若哑然失笑,她很像春心萌动的样子么?只是在想刘夫人说的那个点子罢了,虽然出这个主意的人心态并不那么端正,对于程水若来说,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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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驸马府,别瞧着这大过年的,府里的氛围便是跟这天气一样,都降到了零度以下,自打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藏宁公主和驸马爷就没露半个笑脸。
这府里的人本就在年前两个月少有与外界的接触了,到了现在,更是冷清的可怕,将府里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打发到前院,后院之中除了两个与藏宁公主贴心的丫头以外,谁也不准进去。
而驸马爷也是整天在花厅里喝酒,叫来小唱整日的依依呀呀。
府里的人都急呀,小姐如今在宫里幽禁着,不准外人探视,也传不出任何消息来,而这两位为人父母的,一位貌似除了伤心便没有别的举动了,而另一位则是更离谱,花天酒地,感情自家闺女被关在宫里,他很开心似的。
对于自家夫婿的举动,藏宁公主显然完全不放在心上,便是在这种寒冬里,披了件厚厚的貂皮披风,抱着暖炉,却是偎依在院子里的亭子中,身边两个侍女则是不时的往公主身前身后的炉子里添炭,只是这举动不过是徒劳罢了,任凭她们放了再多的炉子,自己也觉得浑身上下暖烘烘的了,却怎么也无法让藏宁公主的脸上添上一丝红晕。
郑公公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公主殿下靠在栏杆上,苍白的脸色,头发也只是微微的束着,身上的白色披风只让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说起来,公主殿下并不算多漂亮,只是她在皇族之中是公认的聪明有才华,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聪明和才华,让她的一双眼睛总是格外的吸引人,上了年纪以后更是睿智的让人不敢直视。
只是,这会儿藏宁公主的眼神是涣散的,没有了往昔的神采,不光如此,原本发福的的身体如今瘦了好大一圈,像是大病了一场,风一过,便不由得让人担心她是否会被吹走。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藏宁公主突然一阵惊慌,拔高了声音问道,“是敏儿回来了吗?”
郑公公一惊,身边领路的宫女低声道,“公主殿下最近都是这样子,一听见来人,便要问是不是小姐回来了。”
郑公公不敢怠慢,连忙尖着嗓子叫道,“殿下,是奴才,皇上听说您病了,让奴才来瞧瞧您。”
藏宁公主涣散的眼神刹那间收了回来,却是锐利起来,转过头,冷冷的瞧了郑公公一眼,
“他是让你来瞧我死了没有吧?”
郑公公闻言连忙道,“公主殿下,您切切不可这么说,皇上日夜都挂念这您,一听说您生病了,便让太医院派太医过来替您瞧病。奴才这是替皇上给殿下送些补品过来。”
藏宁公主冷哼一声道,“不必了!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我死了早些送敏儿下来陪我就是,其他的事我也不敢多想。”
郑公公道,“殿下,您何必如此呢?皇上有些事也是不得已的。”
藏宁公主闻言冷笑道,“他让你来瞧我们夫妻是不是不合,这是不得已?他让你来瞧,我为什么还不进宫去求他,这是不得已?有些事,别以为做了没人知道,他那点儿手段还是我教的,即便是如今见长了,也不过如此!”
“滚!我死了也不用他来操心!”一口气说完这般多的话,藏宁公主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两位宫女急急忙忙的上去端茶的端茶,拍背的拍背,那太监见状无奈,旁边的宫女只拉拉他的袖子低声道,“郑公公,您还是先回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