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偷偷的瞧上一瞧,毕了又回过头去安慰那个不断抱怨的婆子。
那婆子望着房间门愤愤的道,“也不知道是谁存了心要害死自家闺女!又是剪子又是针线的,还要酒!也不知道是要喝酒还是要绣花!”
那婆子身边站着的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忍不住劝道,“娘,您就少说两句吧。小莲是没的救了,便放手让他们试试又何妨?总算咱们家也给了吴家一个交代。”说着,眼眶不由得红了。
那婆子闻言狠狠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呸道,“嫁到咱们家就是咱们家的人了。咱们何曾亏待过她?还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如今是她自己命薄,还怨的着咱们么?”
那青年男子眼圈一红,旁边一个中年男子骂道,“闭嘴!妇道人家懂什么?既然是七少爷说了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那婆子闻言唯有不甘的将嘴闭上,望着那门的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那青年男子眼中升起了希望的火光,满怀期望的望着窗户上映照出的剪影,夜渐渐降临了。
黑暗降临到这个院子,院子里的人有些兴奋,有些好奇,有些满怀期望,有些则是暗暗嘲笑的等候着结果,方白苏与众人不同的是,他站在一旁的小屋里,外面发生过的争论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里,一颗心忐忑不安,连背脊和额头都流下了豆粒大的汗珠也不知道。
但凡看见屋子里的人慌张,自己也就紧张的站起来想要靠近,又被人劝来坐回去,要不了多久,又会紧张的站起来,一双眼巴巴的望着那个紧闭了门窗的小屋。
众人是因为信任他方家的名声,才会答应让他这个十岁的孩童放手一试的,如今他肩上背负的就不仅仅是一条人命了,若是出了岔子,怕是方家从此之后他再无半点儿立足之地不说,百年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
方白苏紧抿着下唇,望着屋子里的动静,天已经黑了好一阵子了,院子里的人慢慢的有些失了兴致,渐渐的散开了去,只留下十来个人依旧在翘首期盼。
方白苏又是站起坐下的好几次,屋子里依旧忙碌着,墙外却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方白苏!”
紧接着,是众人接二连三的呼叫声,“三老爷,您来了!七少爷正在屋子里……”却是被人打断了。
方白苏闻声从凳子上如同被火烫了一般跳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天色,不由得脸色大变,今天,他逃课半天了!这会儿已经过了一大家子一起用饭的时辰,难怪他爹的声音会那么难听!
不敢磨蹭,连忙疾步走出房门,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爹!”
方竹沥正皱眉看着陆陆续续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几个媳妇,环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方白苏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方白苏瞥见几个媳妇走出来了,早已按耐不住,急急的问道,“她如何了?还在流血么?”
那几个媳妇只是看了方竹沥一眼,不敢回话,方竹沥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盯住其中一个媳妇问道,“怎么回事?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
小梅见状从人群中站出来道,“三老爷,这是在替奴婢的姐姐治病,是奴婢求七少爷开恩的,三老爷若是要怪罪,就怪奴婢吧。”
“治病?”方竹沥眉头一挑,几个媳妇见他没有发怒,便叽叽喳喳的一股脑将事情经过讲了,只讲的方竹沥脸色越发的淡然,甚至露出微微的笑容,吵她们点头,“我知道了,这事儿不怪你们,李家嫂子如今情况如何了?且让我瞧瞧如何?”
小梅闻声连忙脸带笑意的道,“谢谢三老爷!有三老爷来替她瞧病,我家姐姐铁定能活到八十岁!”话声落,这才传来旁边吴大娘和李大娘几个的道谢声。
方竹沥倒也不避讳,只吩咐几个媳妇将房间里收拾一番,这才迈步进去,切脉片刻后,便书下一副药方,小梅拿起来一瞧,便笑吟吟的道,“七少爷也开了一个方子呢,奴婢瞧来和三老爷开的差不离。”
方竹沥的额头忍不住跳了跳,又扬起笑脸道,“他开的方子在什么地方?可否让我看看?”
小梅倒是利索,三两下就将方白苏的方子找出来,方竹沥细细的看了一遍方子,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笑道,“他开方子的火候还不到,就按照我开的方子抓药吧。”
待到方竹沥从产房内走出来的时候,依旧是笑容满面,淡淡的对一直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方白苏道,“跟我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