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梅小娘子说话的水平高,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个干脆明白。
昨夜谢昀把黄家那些个卖国贼抓进了侯府,叫他们跪了一个晚上,早上要押去官府,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个人,一盘查,才发现那黄家公子不见了。
他是自己跑的还是有人来劫,谁也没搞懂,只晓得今日一大早黄家房子都烧塌顶了,火是什么时候燃的,也没有人知道。
这把火倒是把华姜帝姬给烧出来了,她险些当场把黄子际给挫骨扬灰,黄家公子被打的半死不活,途中来了两个人,他们把华姜帝姬掳走,以不同寻常的方式让他侥幸得救。
这会儿子这北襄帝姬人影都没了。
梅小娘子最后说:“谢昀一早就出去查了,也不晓得掳走那帝姬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是救她的还是杀她的。”
知蹊心里漏了一拍,不晓得自己在同情什么。
“丙冬在府里吗?”
“也不在噢。”她又给武知蹊递过去一碗汤,“张铜被杀了,阿绵得救了,诡器找到了么?”
“谜一样。”
武知蹊喝着汤,心事一层一层的叠加。
早知道谢昀这么快就没影儿,昨晚就应该把他叫醒好好问一问的。
整个下午,她都和梅休言待在一处,两个人在坊间走走荡荡,收魂镇邪,经常能碰到同样忙忙碌碌的崇欢殿弟子们。
也遇见了燕骊,他在昨晚那个用绣花针的老婆婆家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一叠的深黄色符纸被裁减的整整齐齐,他拿着沾了朱砂的笔在画符,桌前排了很长的队伍,他们都是来领取崇欢殿免费赠送的护宅灵符的,走的时候都对燕骊饱含感激。
武知蹊站在斜对面的屋檐下,不知怎的他就注意到自己了,隔着人群,对自己遥遥一笑点了下头。
她提着装满魂魄的酒罐子,拉着梅休言去见了快残废的黄子际。
黄公子生的一幅清秀的面庞,有文人书生的气质。他被姜觅和提着剑在街上砍,竟有幸生还,且实际上并没有伤的很重。
武知蹊见他还能坐在塌上自己捧着碗喝药,就晓得梅小娘子说的太过了,这人也没什么大碍。
“你们是?”
“我们是侯府云谢的朋友。”
知蹊才说完,就发觉他的眼睛里带着些警惕。
他对于阿绵姑娘剃发悔婚,张铜被害死,火烧黄府的举动,对于姜觅和为什么要突然反目追杀自己,这些件事情都没有任何的说辞。
他很绝望,只不知道想要谁来回答,突然对空气问:“阿绵欢喜我是假的对不对?”
梅小娘子觉得他可怜,送上一碟子的花馒头,“再欢喜你又能怎样?她是后来才知道那笛子陪嫁到你们黄家最终会落到华姜帝姬手里,所以才决定的悔婚呀,你不能怪她,谁叫你们黄家不厚道在先。”
“不过是支破笛子。”
“若真这么简单,哪里值得华姜帝姬耗费心机呢?”梅休言想了想,又问:“话说回来,她为什么伤你啊?”
黄子际把花馒头还给她,拿被子把头蒙住,再不说话。
罕见的日头转瞬西下,烧出半边火红色的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