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绵突然开了口,那声凄尖锐的一声‘啊!’喊得武知蹊吓着抖了抖。她忙转过身去瞧。只见那老婆婆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举着一枚闪银光的绣花针,正一下一下的朝阿绵的身上刺过去,每每刺一下,嘴里都要说:“叫你不懂事!还不出来!叫你不懂事!还不出来!”
张绵的身体却是张铜粗犷的嗓音,起初是痛的一直大叫,在十数针扎下去后,突然急切地说:“别扎阿绵!别伤我妹妹!”
那一双滴水的眼睛里涨得通红,生出来许多狂暴的力量,伸长了脖子往前顶,呵的老婆婆倒退一步,“你们别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要带阿绵走!”
“你已成凶魂,又身披众多人命,地府轮回也无门,后果只有魂飞魄散。”燕骊又对张铜道:“既不愿我们伤及这具肉体,你便速速出来。”
屋子里的光烛一下就灭尽了,呼呼吹起来几阵阴风。
“她剥我皮剜我肉!以血喂我想将我养成她的傀儡!我好不容易从黄家逃出来的!才发觉自己已经死了!”
举火大伯仰着头对空气发问:“谁剥你皮剜你肉!”
“她。”
赫然的,大伯手中的火把又亮了起来,无缘无故将火头对准了武知蹊,众人寻光望去,知蹊横眉怒斥:“张铜!休要血口喷人!”
“你们血的气味都是一样的!”
燕骊大挥宽袖,刹那间屋壁贴上了一圈发着白光的纸符,他在屋子里瞥上一眼,最终还是看向被捆着的阿绵,“伤你的该是那北襄帝姬,不是这位姑娘,她是要我保你妹妹的,怎会行那等凶恶之事?”
“怎么又回去了?”老婆婆喃喃自语。
阿绵的眼睛又睁开,从面目狰狞的神态来瞧,是可以瞧出张铜的几分影子的,他道:“都给我滚开!”
方才被张铜说自己和姜觅和血的气味是一样的,武知蹊脑子还在嗡嗡的响,她无所适从的多了几分心虚,回头又看向谢昀,他还是在刚才那个地方,抱着手靠着墙,见自己望去,眨了下眼睛,什么也没说。知蹊逐渐心定下来,去喊燕骊的名字。
这是她头一回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燕骊很迅速的给出了反应,“武三姑娘是有什么主意?”
“阿绵今夜我怎么样都要保,却另有一事相求于你。”知蹊见他点头,便继续说:“姜觅和拿走的诡器我定要夺回,而她有白虎傍身,我现被伤,短时间内好不了。”
“燕骊会陪同姑娘去拿回诡器。”
“多谢。”
武知蹊似做出了什么很不得了的决定,笑得有些僵硬,她一个人走到阿绵的身前,在距离很近的地方单膝跪下来,十指结相扣,结下一个花缭的印在指头环绕,闭着双眼又说:“我逆血以充丹元,再用一次离魂印强行将张铜打出,燕骊,你把握好时机,灭杀凶魂。”
“知蹊不可!”燕骊有些慌乱的冲上前将她的双手按了下来!武知蹊施法被打断,逆涌在经脉里的血一瞬平静,眼睛却是花糊了,只看到面前的燕骊蹙着眉头,一幅担惊受怕的模样来规劝自己,“离魂印有多伤身你比我更清楚!你本有伤在身,怎可逆血强行施展灵术!?不过是一凶魂!明日天亮时我借引天光将其诛杀!何须你来自损!”
“被凶魂侵占一夜,阿绵身体扛不住。”
武知蹊深深的叹气,“你既为我担心,便要助我夺回诡器,有燕公子方才承诺,我便大着胆子耗空力气也无妨。”
“燕公子承诺也得你醒着才作数,是不是燕公子?”谢昀慢慢的走过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看着武知蹊单薄的背影,“你们说什么我也听不大懂,既是件很伤身体的事情,知蹊,咱们不管了行不行?”
她摇头,斩钉截铁,“不行。”
“姑娘且让让,叫我老婆子再试一试罢,你和阿绵啊,我都想保的。”带着绣花针的老婆婆抚了抚宽厚的黑绒抹额,扶着武知蹊的胳膊站起来,力气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大,让她有所错愕,征地便被推到谢昀身边去,一抬眼,迎上他怨怼的目光。
那老婆婆一针又一针的,在阿绵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扎下去拔起来,循环往复,毫无规律可寻数。
张铜嘶吼:“滚!”
“你滚了我老婆子就滚!出来啊出来啊出来!”
老婆婆仍旧不罢手,一针往阿绵的下巴扎了进去,抽出来的时候那处多了一颗圆滚滚的血珠,“还不肯出来?你这是要累阿绵一块死啊桐哥儿!”
“莫伤我阿绵!莫伤我阿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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