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虽然发生泥石流灾害造成伤亡令人痛心,但是却为咱们洪涯县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正面典型!”刘坤民便说道,“我已经上报到市委那边,等初八之后,市委夏书记和何市长等领导和新闻媒体的朋友会一同过来,你必须在医院住着,最起码也得住一个月!”
其实聂飞这伤势,听着是很恐怖吓人的,如果处理得当却也并无大碍,特别是在如今医疗水平十分发达的情况下,但这种伤势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凶险万分,特别是在抢险救灾那种医疗条件并不完善的情况下。
所以洪涯县在这次上报市委市政府的报告上把聂飞是写得九死一生,结果你跑来只住了个把星期的院就出院了,这样洪涯县情何以堪,对于这些事情,市领导也是心知肚明,到时候聂飞在面对镜头的时候,还需要做出一些小小的配合。
就像电视台录节目,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观众的鼓掌绝对会杂乱无章,所以就会有编导准备几块牌子,例如鼓掌、长时间热烈鼓掌,事先都会跟观众沟通好的。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聂飞苦笑道,这种事情他还真不想干,这不是欺骗观众吗?
“话不能这样说!”刘坤民便正了正神色,“人最怕的就是缺失信仰,只要能让人将缺失的信仰给捡起来,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也是必须的。”
“其实那些倒是次要,刘书记,这次宁安乡的泥石流让我心里一直在担心葫芦水库的问题!”聂飞说到这里就面露沉色,“虽然我不太了解水利工程,但我是建筑工程专业出身,两者多少还是有所想通的,葫芦水库的坝体浸泡现象已经有些严重了,如果再任其发展,那接下来就会是坝体渗漏,最后就会导致溃堤。”
“虽然从浸泡到渗漏再到溃堤是一个比较长时间的过程,毕竟坝体是梯形坝体,但再长也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我的建议是县里暂时先不要修建安家坝水库,将资金拿来做葫芦水库的除险加固。”
“这个事情我已经安排甄友伟去做了,先对葫芦水库做一次病害摸排工作,本身洪涯县就是水资源匮乏地区,改善这一状况也一直是唐安局长的愿望,在退休之前,唐安局长利用自己老同学的关系,请省水利厅的相关专家亲自做的调研和可行性研究而决定的。”
“昨天我跟张县长也研究过,如果水务局做的摸排工作确实发现葫芦水库到了不得不整治的情况,那么就暂缓安家坝水库的修建,从这笔资金里腾出一笔钱将这个水库做一次病害整治,毕竟这个水库还在发挥着农业灌溉的作用,但如果葫芦水库可以再坚持个两年,那么就等道子河水库修建之后,就把葫芦水库给彻底废弃,永绝后患。”
刘坤民就把县里的打算给聂飞说了一下。
“好吧,不过这件事情必须是县里亲自发文到水务局,这样我才安心一点!”聂飞想了想便道,聂飞这么做,其实也有考虑,他发现陈元林等人贪渎之心实在是太重了,从他对葫芦水库的隐患不管不顾非要上马安家坝水库和其他两个水库就能看出来。
像摸排这种工作,县水务局就可以做,所以市局那边也不会出手来干涉这件事,毕竟县局还是要保留其独立性存在的,但是聂飞怕就怕陈元林阳奉阴违啊!
有了县里发文通知,可以说就给甄友伟的头上戴了一道紧箍咒,陈元林是甄友伟的人,甄友伟让陈元林如实调查,这家伙总不会去违反甄友伟的命令吧?
可是聂飞压根就没想到,陈元林这家伙心里早就盘算好主意了。
“你啊你啊!在体制中斗争,倒也学会了签字画押了!”刘坤民自然明白聂飞的意思,便笑着点了点。“行,等初八上班,这个通知我就让县政府那边下过去!”
两人又在病房里聊了一会,张国忠就敲门进来了,还有梁博文,罗伊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并没有一起过来。
“我也该回去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身体养好了才能干工作!“刘坤民便又嘱咐了一句,亲热地拍了拍聂飞的肩膀,张国忠和梁博文也说了几句关怀的话,三人这才一同走了。
等到这三人走后,聂飞并没有急着给罗伊打电话让她回来,而是躺在床上思索,刚才梁博文看他的眼神,那种恶毒和憎恨让聂飞记忆深刻,他在想,梁博文本身就是小肚鸡肠之人,等到他回到洪涯县之后,会不会给自己背后来点阴招之类的。
要知道梁博文手底下管着太多的警察,人手耳目众多,随便给自己找点茬子也够聂飞头疼的。
就像在港桥乡被舒景华背后整还材料两上两下,梁博文没有直接出售,光是在班子会议上开口说几句话,就让舒景华两次都爬到了聂飞那个位子,要是他联合谁来针对自己搞一出一系列的行动,那聂飞就更加恼火了。
“还是得加强自身建设才行啊!”聂飞脑海里就回味着彭正盛当初的那句话,只要自己羽翼丰满,走到了更高处,还怕他一个梁博文不成?梁博文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五十多岁的人了,想要再蹦跶也就只能是现在这样了,想要再到市里几乎是不可能,可聂飞还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很有奔头。
难得有一阵子清净,索性聂飞就躺在床上思索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和工作,葫芦水库他倒是可以先放一放了,既然县里要下通知,那就得等局里出摸排调查报告,杨柳道子肉制品加工厂的事情刘坤民会出面解决。
这个聂飞倒是不担心,这件事情只要刘坤民出马过问,手续是百分之百能跑下来,想来想去,现在聂飞觉得最让他牵挂的事情,还是水务局的财政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