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说道:“数日之前,我曾遇上林韵师姐,她交与我一封信件,是要转交你手的。”
凌胜本想询问林韵之事,却不想李牧竟是先一步提及,然而听了这话,不禁皱眉道:“山内无比宽广,邪宗门人,仙宗道者,数不胜数,林韵怎就知晓你我必然相遇?”
李牧闻言一怔,愕然道:“这个……我倒不知。”
凌胜问道:“信件何在?”
李牧面露尴尬之色,苦笑道:“我是驾着坐骑来的,未曾想到这些邪宗弟子如此厉害,那坐骑当场横死,信件便放在坐骑上面。”
凌胜沉默片刻,心下颇为无言,但是李牧既然转交信件,便是人情,虽是因遇袭而遗失转交之物,但也并非故意丢弃,这人情还是在的。凌胜取出一瓶草木精华,递给李牧,说道:“此为草木精华,有疗伤奇效,师兄服下,伤势应当足以痊愈。”
李牧心下感激,更拦下了要去接过草木精华的庞峰,自家勉力撑住岩壁,缓缓起身,亲自来到凌胜面前,双手接过,躬身道谢。
原本,李牧把林韵转交的信件遗失,已然有了被凌胜怪罪的准备,却未想到凌胜,竟是如此大度。
凌胜看出他心中想法,素来冷毅的面上露出几许笑意,说道:“师兄愿意转交信件,本是人情,虽已遗失信件,却也是因遇袭所致,怪不得你。只是,还要劳烦师兄告知是在何处遇袭,我好去把那信件取到手中。”
李牧一指左边大道,说道:“此去约莫四五里处罢。”
凌胜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便去取信件。”
李牧心下仍有愧疚,问道:“师弟不如稍等一会儿,让我调息完毕,到时一起过去?”
凌胜摇头道:“迟恐生变,这中堂山内已不是平静之地,若是去得晚了,只怕被人取走。”
“说来也是。”李牧叹道:“怪我无能,便连一封信件也无法保住。”
庞峰曾为人捎带过一些小物件,也有一次遗失,后来那位恳求庞峰捎带物件的师弟,却来寻求赔偿,连声问责,与恳求他捎带物事之时,截然不同。
庞峰心下甚怒,从那时起便不再为人转交物事,性情转而有些骄傲。当时林韵请李牧转交信件之时,庞峰心里便不太乐意。
此次信件遗失,庞峰也以为凌胜将会勃然大怒,甚至一怒之下,把他师兄弟二人打杀当场,早已有些戒备,却未想到,凌胜这个手段惊人,甚是冷漠的青年,竟是通情达理,并未胡乱怪罪下来。
待到凌胜离开,庞峰才松了口气。
“先前你心中不该怀有戒备,如此,便疏远了关系。”李牧摇头道:“他真要怪罪下来,拿你我兄弟出气,你又如何抵挡得住?反而是你戒备之心,与他竖了一道高墙,难以拉近关系。”
“算了,还是寻个地方疗养伤势罢,以我如今的状态,是不能再来运使真气对敌了,而你只怕也剩不下两三成的本领了。其余两位道友,亦有重伤在身,须得调养。”
庞峰不禁道:“以我等此刻的状态,若是遇上邪宗弟子,必死无疑。倘若凌胜愿意留下,我等可保安全无碍,可惜他不愿与我等同行。”
李牧听他言语之间,不乏怨气,当即哑然失笑。
……
凌胜行出几里地,一路只见岩壁崩塌,划痕无数,约莫斗法余波所致。
前方倒下几具尸身,其中一具,乃是一头巨鹿,丈许高大,颇为雄壮,可惜已是毙命。
“看来还未有人经过此地。”
凌胜松了口气,走上前去,在巨鹿背上的布囊里翻了一遍。
布囊里有许多疗伤之药,还有几本道书,一些修行心得,凌胜随手收入木舍,手中只留一封信件,正是林韵交与李牧,要转交凌胜的信件。
凌胜拆开信封,取出信纸。
忽的,一道火舌卷上凌胜手掌。
凌胜面色剧变,退了一步,弃了燃火的信纸,双手却被火焰烧伤,火焰虽已熄灭,但双手却已焦黄。
就在信纸燃火之时,岩壁之旁迸出一道黑光,往凌胜头上打来。
在凌胜弃了信纸,双手火焰熄灭之时,那道黑光已然逼近凌胜侧脸。
不足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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