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庭面无表情的往前走,说道:“公主生下来的时候被赏赐了一双金靴,自幼穿上没有脱下,如今公主双十年华,但那双脚依然还是婴儿般大小。”
闻言,裴衡错愕不已,惊叹道:“这……如今年岁骨骼都已长成了,这如何能医?”
说话间,几人已到了公主的宫殿。
太监向门口的宫女通报,宫女带着几人往里去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如此穷工极丽,裴衡倒还是第一次见呢。
公主在宫殿中坐着,腿上盖了一床单薄的毯子,深情有些倦懒,像是刚睡醒一样。
见江信庭和裴衡前来,公主目不转睛地盯着裴衡看,就连二人行礼都忘记了要让他们起身,一旁的宫女轻轻唤了两声公主才惊醒了她,忙让二人起身,随即又秉退了下人。
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道:“本宫要到后花园去,推本宫过去。”
江信庭愣了愣,而后上前一步想要推动那轮椅,谁知公主指了指裴衡,说道:“让他推。”
这下轮到裴衡愣住了,他顿了顿,还是走上前去,推着公主往寝殿后面去。
这寝殿后面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1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故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华清宫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风雅涧’。
公主看了看江信庭,问道:“当初你执意不肯接这桩婚,如今怎么肯了?”
江信庭笑的甚是风轻云淡,说道:“听公主的意思,莫不是想悔婚?”
景和公主甚是看不惯江信庭这种拿话噎人的做派,有些不耐烦,便也不再去接他的话,对着裴衡说道:“你就是医圣吗?青黛说你能让我站起来,是真的吗?”
裴衡有些犹豫,半晌,他说道:“可以一试,但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景和公主坐在轮椅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注视着画卷谪仙般的裴衡,说道:“你若能让本宫站起来,本宫可以拒婚,招你为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