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啊,你长得貌美又有才,她害怕你会被柏无忌看上,反倒爬到她头上去了。”
“那她就想多了,柏公子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看上奴家这种乐坊出身的人。”
玉栖摇摇头,“像奴家这种人,想要过得好,脑子里面就不能装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想得太多,最终痛苦的只有自己。”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好像笼着一层迷雾,眼神也缥缈了起来,叶初秋旁观者清,假若她不是真的有过幻想,有过期待,她不会是这般模样。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不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而是见过光明,却偏偏只能生活在黑暗中。
她曾见过那一抹风光霁月,但是,她却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玉栖,虽然我之前让颜星回来接近你,是别有用心,但恕我交浅言深,我想问问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叶初秋问了句。
“叶姐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颜公子很不错,他很单纯,每次跟他在一块的时候,奴就感觉跟奴之前认识的一个弟弟在一块一样,很开心;而且您也帮了奴不少,虽然您接近奴是另有目的,但是您接近我,却让我多了一个姐姐,这难道不是一桩好事吗?
至于奴的未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奴只想要活得更灿烂,假若真有一日,奴遭遇不幸,奴宁愿身穿红衣,死在最灿烂的年华!”
“你别这么说,生有生的好,别老想着这些,遇到问题,咱们解决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叶初秋劝慰了一句,又道:“看你这样,应该也知道这云妈妈会对你不利了,接下来她肯定还会出招,你不如早些脱离这个泥潭?”
“脱离不了,奴家的卖身契都在这,又能脱离到哪去呢?”玉栖摇摇头。
“赎身可以吗?”叶初秋问。
“若是在去年的花魁大会之前,那还有可能,如今却是断无可能了。”玉栖仍旧是摇头,“叶姐姐,您就别为奴家担心了,奴家也不愿意赎身,从此相夫教子过一辈子,奴家就想待在这乐坊,好好的弹琴唱曲,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唉……”叶初秋叹息一声,“人各有志,我就不劝你了。”
“嗯,不劝,您若是真想要帮奴呀,就将您那压箱底的好曲子,给奴家来上一首吧。”玉栖捂嘴笑道。
“行啊。”
她本是说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叶初秋一口答应了下来,“你听过十面埋伏吗?”
“没有。”玉栖摇头,“那改天去我那,我放给你听。”
“好,多谢叶姐姐,奴一定来。”玉栖连连点头,没想到会再有收获。
跟她聊得差不多了,叶初秋起身离去,刚出门,却看到那个一身白衣,风华无双的男人正在不远处,凭栏而望。
叶初秋想了想,走了过去,“柏公子。”
“刀禾姑娘,叶姑娘,林夫人,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的真名?”柏无忌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
“哪一个都是。”叶初秋答道:“没想到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竟然也被柏公子放在眼里,并调查的如此清楚。”
柏无忌闻言垂眸看了她一眼,凉薄的眼睛带着三分笑:“每一个我弟弟身边出现的人,我都会仔细调查,以防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混入。”
“是嘛。”叶初秋扫了他一眼,“我能理解,不过我跟柏无言只是普通的朋友,对他也没什么企图,他请我过两顿饭,帮我买了房屋,买了铺子,除了吃饭我没付钱,其他我都付了钱的。”
听到叶初秋的话,柏无忌大笑了两声,低头道:“你以为钱能够买来一切吗?很多东西都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你是生意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是啊,很多东西无法衡量,所以人们才发明了钱这个工具。”叶初秋淡淡的说了句。
柏无忌闻言,怔愣了片刻,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但随即,他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皆为利往,钱就是利益。”
说完,他看向叶初秋,“能否请你去喝一杯酒,也好让我认识认识,我弟弟喜欢的,到底是怎样的姑娘。”
“我说了,我跟令弟只是朋友。”叶初秋微微蹙眉,说到。
“行,舍弟甚少交朋友,你能入了舍弟的眼,也有过人之处,就当看在舍弟的份上,赏脸喝杯酒,如何?”柏无忌展颜一笑,眉宇间一点阴鸷散去,竟有几分风光霁月的味道。
“好。”叶初秋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