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别人。下次再遇到此事,你如何从尸体上寻找线索,又如何抓住作恶的妖物?”
不管这少年素日里看起来多么惫懒不靠谱,但在这些正事上,他一向很严厉,簪星便不敢再说话了。不过仍在心中暗暗自语,看尸体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明日其他宗门的人要跟着谈天信一同去追寻妖物。”牧层霄开口,打破了屋中的沉寂:“他手中有千里妖蟆,应当能循着妖气找到对方。师叔,我们也一道去吧。”
顾白婴道:“不。”
屋中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离耳国国主似乎隐瞒了一些事情。如果只是妖鲛害人,就算是四十年前的妖鲛回来复仇,也没必要下封口令,禁止百姓议论此事。”顾白婴道:“此事有说不通的地方。”
“师叔的意思是......”
“四十年前的死者家眷多半已经找不到了,不过近两月的遇害者亲眷应当不难找。田芳芳,你明日和门冬一起,去询问近两月遇害的死者家眷,问清楚这些死者最近做了什么,死前是什么情况。其余人明日跟谈天信一起擒拿妖物。”
“那你呢?”簪星问。
“我留在王宫,王宫藏书阁里有记载四十年前妖鲛一案的卷宗,我要查清楚一些事情。”顾白婴道。
簪星心中一动,忙道:“我也留在宫里,和师叔一起查好了。”
顾白婴怀疑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我......我怕死人嘛。”簪星寻了个借口:“要是中途妖物又多害死几个人,我见了尸体失态,被别的宗门弟子瞧见,丢了咱们太焱派脸面就不好了。而且我看书很快,又很会抓重点。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顾白婴非常冷漠:“不需要。”
门冬默默地施了一个传音术到顾白婴耳边:“师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万一杨簪星和牧师兄一起出门,遇到危险了,牧师兄英雄救美,这种患难与共生出的真情太危险,指不定哪一日杨簪星就感动得以身相许了......”
“不过看在你有心的份上,我同意了。”顾白婴改口道。
簪星:“......”男人未免也太善变。
“明日你和我一道留在宫中看卷宗,牧层霄和孟盈跟随谈天信他们找妖物,田芳芳和门冬去打听近两月死者。”顾白婴道:“若有变故,记得用传音符告知。”
众人点头称是。
既决定了明日的行程,看天色也不早了,田芳芳便伸了个懒腰,边打呵欠边道:“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屋睡了,也不知谈天信的蛤蟆明早什么时候醒,要跟司晨鸡一般,咱们就睡不了多久了。”
“不错。”孟盈也站起身:“师叔也早些休息。”
众人出了顾白婴的屋子,离耳国的王宫大,一个门派一间偏院,每人一间屋。簪星进了屋,将门掩上。
桌上油灯里的火苗摇曳,她在桌前坐了下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今日刚到离耳国,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且这些事都是原著里不曾写过的,真是让人有些不安。
簪星低头看向手掌中的红痕,这红痕红酥看不到,田芳芳看不到,玄凌子也看不到,所有人都看不到,除了她自己。这像是一个警告,警告她不可乱动主线剧情,也不能抢走牧层霄的主角光环。所以她只能在安全的范围内,尽量避免原著给她挖的一些坑。
她的确怕看到尸体,但决定留在王宫里和顾白婴一起看卷宗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原著里,孟盈是牧层霄的妻子,这两人的感情,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历险中渐渐升华。她要是明日跟着一道去了,万一无意间又破坏了什么,两人感情线拉不起来,原著又把这笔烂账算在她头上该怎么办?
她可不打算又背这个锅。
簪星梳洗了一下,上了榻,管他呢,既然掌心红痕没有提醒,那就顺着现在的剧情走吧,总归没什么麻烦。
油灯被吹灭了,离耳国的夜晚笼垂,院中的蝉不知何时停止了鸣叫,王宫中万籁俱静。唯有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门口张贴的黄色符纸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道扁长的黑影从墙头掠来,如软绵绵的水,一点点漫过地面,又被拉起成人的影子,僵直地立在窗户前。
“吱呀——”
极轻的响声在夜里生出,窗户被推开一条小缝,黑影慢慢靠近.....一只眼睛从窗缝中露出来,死死盯着榻上的人。
床头的猫浑身毛发竖起,弓起身子发出“嗷呜”一声嘶叫。
榻上的人翻了个身。
窗缝处空空如也,唯有冷薄的夜风,从缝隙处一点点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