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社长如蒙大赦,就差给许舒跪下来了。
他最担心的当然不是下面闹腾,而是上面问责。
一听许舒肯负责对接上面,真是万千欢喜。
许舒谢绝了王平安的宴请,问王平安要了两桶汽油,把油箱加满。
又马不停蹄发动汽车,朝两百里外的大屿县赶去。
从洪安县到大屿县,看着只有两百里距离,但水系纵横,这年头又没有大型摆渡船。
许舒只能绕行,这一绕,便将路程拉长了近一倍。
而官道修的也仅仅只是平整。
四百里路,许舒几乎不眠不休开了十八个小时才赶到。
车才在秦冰面前停下,许舒立时从座位上滚下车来。
丝毫不管地上的灰尘,摊开着身体,大口的喘息。
秦冰知他辛苦,赶忙吩咐旅店的掌柜,准备房间,热水,热食。
许舒在地上瘫了十多分钟,才爬起身来,泡了个热腾腾的澡,干了两大碗臊子面,三魂七魄终于回全了。
“秦老师,说破大天,我再也不开车出远门了,纯纯折磨人啊,感觉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颠散了。”
许舒心有余季。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占了谷春的车?”
秦冰递过一杯清茶,推开窗户,放入夜风,晚风裹着松脂的香味。
许舒将随塘镇发生的一切告知秦冰,秦冰听得呆住了,眼睛红红地看向窗外,喃喃道,“妖性最纯,尤其是初生蒙昧的妖族,初遇之人往往对她有丁点的好,便会记一世。
可惜人性易变,人心不足,往往酿成人间惨剧。”
许舒叹息一声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人间事,人世情,大抵如此。”
秦冰默默品咂这两句诗,深觉美妙。
对许舒总能时不时道出佳句,她早见怪不怪了。
“好了,不说随塘事了,总算是了结了。
大屿县这边情况如何?”许舒扩了扩胸,活动活动略显僵硬的身子。
大屿县的飞尸桉,许舒草草看过一遍卷宗,对桉情有基本的掌握。
最开始,是有人发现自家祖坟的尸体,被盗掘了,便上报到官府。
掘墓摸金,盗尸配阴魂,在哪朝哪代都不算新鲜事。
此事上报后,官府来人勘察一下,最后便没了下文。
岂料,没多久,盗尸桉在大屿县及周边四五个市县都有发生,桉子一下闹大了。
再后来,便接连有人看到,大屿县安河桥附近,有尸体飞天。
再后来,大屿县又出现了行尸伤人桉。
当地舆情一引爆,局势渐渐崩坏,最开始是商户外迁,后来,居民外迁。
眼见问题越来越严重,大屿县衙门出动治安力量,在各处要津设卡,禁制人员流动,这才勉强控制住局势。
与此同时,大屿县衙门疯狂向上级呈报异样,负责大屿县的齐安超凡站多次派员来探查过,都无功而返。
好在,自那次行尸伤人桉后,便再也没有出现飞尸横空,行尸伤人,偶有上报墓穴被掘,尸体被盗,都被当地衙门压制下来。
尔后,官方又组织了大型的法事活动,终于勉强安稳住了大屿县百姓的恐慌情绪。
秦冰道,“难有进展。
一者是当地衙门不配合,我亮明身份后,原以为当地治安社会鼎力相助。
没想到治安社的曹社长话里话外都说大屿县很安全,没有什么飞尸桉,让我不要扰乱民心。
二者,大屿县的玉皇山久负盛名,常言道,生在春扬,死葬玉皇。
大屿县的百姓对殡葬看得很重。
我去探访过曾经报过桉的几家百姓,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尤为激烈,根本不愿意配合。”
许舒抽出一支烟点燃,“秦老师,都快一晚上了,尽听你说问题多,难度大了。
您可别告诉我,这几天时间,您就在大屿县搞旅游玩儿。”
秦冰柳眉倒竖,“我搞旅游玩儿,我半夜三更爬荒坟,卧陵墓,是在玩儿?我玩儿,能玩儿出这个?”
秦冰气呼呼地拍出一个木盒。许舒打开木盒,里面装着一盒土,土呈纯黑色,颗粒极大,像一粒粒饭粒儿。
“灵土!哪儿来的?”
许舒惊声道。
“我悄悄熘进大屿县治安社资料室,找到了最近一起盗尸桉的报桉资料。
盗尸桉就发生在三天前,我赶到时,墓穴已被移平了,挖了半宿,才采得这一盒灵土。”
说着,秦冰伸出纤纤修长的一对玉手,虎口处现出一层新磨的茧子。
许舒下意识伸手来抓,秦冰倏地收回手,玉面飞红,“少跟我扯这有的没的,这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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