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酗酒发威

  说到这儿，悟空将酒壶拿起，倒了满满一杯酒，尝了一口，接着又道：

    “有酒无菜难下口，

    我割只鼻子尝一尝。”

    说罢，悟空割了一只鼻子放在盘子里，就鼻子喝酒。

    “妙妙妙！”这一下，周边围观的人们都齐声叫好，掌声更为激烈。

    接下来，轮到了猪八戒，八戒也不示弱，说我的题字诗是賢字。“賢字嘛，是臣又贝三字组成的，咦？有了。”

    于是，八戒就作诗道：

    “臣又贝，臣又贝，有酒我先醉。”

    八戒将酒壶接过来泻酒，然后继续道：

    “有酒无菜难下口，我割只耳朵配一配。”

    说罢，八戒也同小白龙、悟空一样，割下一只猪耳，就酒畅饮。

    众人又是一片叫好声。

    再接着，就是沙僧了，沙僧正好轮着一个闷字，沙僧在他们作诗的时候也想好了，出口就说：

    “心外门，心外门，同桌饮酒无外人，有酒无菜难下酒，我割条舌头待客人。”

    于是，就伸出舌头，割了下来，吃自己的舌头当菜，喝酒。

    围观者鼓掌，一阵接过一阵，大家都得到了极端的快乐。

    这时候，四兄弟都作完了诗，都割下了自己身上的一个器官当菜，喝酒，轮到这位不速之客瘦子了，大家都等着看好戏出台，看这最精采的一幕。

    瘦子对悟空四兄弟的举动并没有感到多么的惊讶，他一直是斜着眼睛，冷笑着看他们的表现，让人感觉悟空四人的表演不过是雕虫小计罢了，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现在该轮到自己了，怎么办呢？四兄弟的目光，围观者的目光，都直直地对他射来，不用言语表达，那意思很明白：你是胜于他们四人？还是甘拜下风认输？

    那瘦子装作半呆半傻的样子：“唔？该我了吗？”

    众人对他这举动逗乐了，哈哈大笑。

    “好，我最后，轮到我结束这场游戏，我的字是愁字是不？”

    “是，你作诗呀！”围观的人们开始起哄。

    那瘦子捋了捋袖子，装模作样地表现了一番，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正重其事地说道：

    “禾火心是不是愁？”

    “别废话，快点作诗呀？”

    “禾火心，禾火心，有酒我先斟。”说罢就将酒壶抢在手里，斟满一杯酒。

    大家都等着他的下句，看他会割掉身上哪个器官当下酒菜，以解心头之乐。只听那瘦子接着说：

    “有酒无菜难下酒啊，我拔根汗毛表表心。”

    哈哈哈哈，围观的人们全部大笑了，有的笑出了眼泪，有的笑得岔了气，有的笑得弯倒了腰，有的笑得连连打喷嚏。

    只有悟空、八戒、沙僧、小白龙没有笑，不，是没有开心的笑，冷笑，苦笑。

    孙悟空说：“哎，你这位朋友怎么这样？我们都是诚心诚意地对待你，你怎么对我们这么轻薄？”

    “什么叫轻薄？我不也表示了吗？我也拔了一根毛呢？对你们是够客气的了，若不是看着你们是下界大唐高僧的师兄弟，我一毛都不拔呢？”

    “什么？哪里有你这样的人渣？我一只眼睛还抵不上你一根汗毛？”

    这时候，店掌柜的走了出来，他劝住了小白龙不要发火，说：“你们不知道，这位先生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下界的聖賢愁，就是聖人賢人见了他都发愁，整日在酒馆里厮混，白吃白喝，八大仙人见了他都没有办法，后来被赵公元帅发现，认为他是一位管理财务的好手，就收他到了天界，帮助财山管理财务，刚刚你们在下面的山头看到开宝的赌头吗？那里面管账的就是这位聖賢愁先生。”

    一听说他是下面山下管账的，小白龙就有了感觉，怎么那么蹊跷？取了两只凤凰蛋，得了二十两黄金，沙僧却输了传家宝贝，亏吃大了，这里面肯定有文章。说罢，给悟空、八戒、沙僧使了个眼色，不让他们发作，便让掌柜的好菜全部上来，要与这位不速之客喝个痛快。

    于是，四兄弟轮番为这位一毛不拔的聖賢愁敬酒，大家都喝得象红脸关公。

    这时候，小白龙才对聖賢愁说：“兄弟，该说实话了吧？你们那赌场里设的是什么局？让我三哥的降妖宝杖给骗了？”

    聖賢愁说：“没有，哪能会哄骗你们呀？只不过是那掷骰子的秘密都在庄主那儿，反正押黑黑输，押红红输。”

    “这么说，你们是在骗我们的钱财了？”

    “话不能这么说呀？我们开庄又不是逼你们来的，庄上的规矩，输赢自负，愿者上门，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天上天下谁不知道赌字头上一把刀，谁赌谁把祸来招？”

    也许是酒喝多了的原因，小白龙却不放过聖賢愁：“那咱们今天赌的呢？我押的一只龙眼，你就拔一根汗毛就完了？八戒哥的耳朵呢？猴哥的鼻子呢？三哥的舌头呢？你必须都得割下来！还债！”

    “哎，这可不对，你们原先没定这个规矩，叫大伙儿说说，我虽然是拔了根汗毛，礼是轻了点，但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我的汗毛与你们的器官是同等的情意，凭什么让我割？”

    “什么都不凭，就凭老子看你不顺眼！”说话间，小白龙来个冷不防，一拳将聖賢愁打趴在桌下，口鼻流血。

    “哎，你怎么打人？讲不过人家就打人这是什么道理？”围观的人们有的看不惯小白龙的举动，出来制止。

    “打了他又怎么的？这样的人渣不给他的厉害看看不知今后还会祸害多少人？”

    可是，围观的人中有和聖賢愁要好的，他们便出来帮助聖賢愁，开始是争吵，后来就发生了肢体冲突，一打一闹，把饭庄里的东西打砸的一塌糊涂。

    打完之后，各有皮肉之伤，在店掌柜的拼命阻拦之下，总算让大家平息下来，可是，店里的装饰却遭到严重的破坏。桌子被砸碎三个，椅子断腿六只，碗碟杯盘摔碎二十余只，这时候，店掌柜的开始清算损失，聖賢愁与悟空四人，五人承担损失，共计黄金一十五两，聖賢愁只得掏出一块三两的金子给了店掌柜。

    余下的损失费是十二两黄金，加上酒钱饭钱，共计是二十两，而小白龙身边正好有二十两黄金，便解开腰带，取出那开宝赢得的二十两黄金交给了店掌柜。

    店掌柜的接过黄金，却气得大骂：“你是哪山的野种，竟然连我也敢欺骗？”

    “给你黄金你怎该骂人？”

    “你好好看看，这是黄金吗？明明是驴粪蛋。”

    小白龙接过那黄金一看，果然就是驴粪蛋。

    这时候，沙僧也解开行囊，看那降妖杖抵押的余金，结果也是驴粪蛋。

    “完了完了，我们都被这山上的神妖给骗了！”

    这时候真是没有办法了，武功虽然在这里能用得上，但不能不讲理呀？话又说回来，人家既然让你功夫魔法可以使出来，也可以让你还回去，果然，八戒想变一只野狗往外逃，却被店小二一把抓住，现了原形。

    悟空笑了笑，对掌柜的十分客气，说：“掌柜的，实在是对不起哟。我们都是出家之人，身上是没有钱的。那些黄金是我四弟小白龙掏凤凰蛋换的，谁知那开赌场的庄主诡计多端，白白赚了我们的凤凰蛋和三弟的降妖宝杖，没想到他却骗了我们，你看，我们要去上面的天庭极顶大神学堂进修，时间是不能耽误的，你行行好放我们走吧，欠你的金子我们会还你的。”

    店掌柜的说：“孙悟空，你是有名的孙大圣，我也听说了，你到那大神学堂里进修，一毕业就是玉帝的官员，到时候你就正果了。可是，我可不行啊，我开店，要买菜买肉，要装修店面，要交上天税金，要发小二工钱，你吃喝不说，还砸坏了我的设施，嘴巴一张说算了，那叫我的日子咋过？”

    悟空一听这话，心里也软了，只说对不起，对不起。

    八戒说：“那怎么办？反正我们都没有钱，被孬人骗了，也是受害者，你不放我们走，你说咋着办？”

    店掌柜的说：“你们没有钱不是还有傢伙吗？留个傢伙押在这儿，等有钱了拿钱来赎，这总行吧？”

    “是不是想要我的金箍棒？”孙悟空忽然就发了火。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南极仙翁到了。

    南极仙翁见到悟空等待四兄弟，辟头就问：“悟空呀，叫你们快速到大神学堂报到，你们不快速赶路，却在这里饮酒误事，你们的学是不想上了呀？”

    悟空见到了南极仙翁，象是见到了救星一般，一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南极仙翁，你可来了，我们已被告逼得走投无路了。”

    南极仙翁说：“知道什么叫厉害了吧？不要以为上了天界，就是下界人们说的就是上了天堂，哪里有天堂？现在你们来到天上了，尝到天上的味道了？天有阴晴风寒，人有风雪冷暖，天上人间其实都一样。你们上了这神山，这天庭极顶大神学堂所在地，它也是在一个天上的小世界里，这里也有天上住的真善美丑各色人物、灵物、神物，你们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被歁骗，被伤害。就说你们上的这四座附山，第一座有十二花神执掌，那里尽是仙境和美女，可那是座色山，搞得不好就会被色**，八戒在色山的表现最差，扣了二十分。第二座山是气山，上了这山，你如果忍不住气，遇到事没有承受能力，就有可能被气所害，毁了前程，在这方面，悟空最差，扣了二十分。第三座山是财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在那山上与那骗子赌黑红宝，只输了一个兵器还算好，若是不回头，裤子都可以给你们输个精光，在这方面，沙僧表现最差，扣二十分。现在你们所在的山是酒山，美酒人人都爱，可喝多了也容易失去理智，惹祸生出事端，现在的状况就是如此，我就不多说了，在这方面，小白龙表现最差，扣二十分。总之，你们要明白，总之，酒是穿肠的**，色是刮骨的钢刀，财是下山的猛虎，气是惹祸的根苗。所以，进山必须先经过财气酒色的考验，还好，你们都只扣了二十分，还算不错，可以通过。”

    话说到这里，只见四周一片平静，云雾缭绕，又流飞而去，雾散之后，眼前一亮，什么饭庄酒店，什么店主掌柜，什么围观者和聖賢愁之类，统统不见了踪影，眼前是一座高大的神庙，拾阶而上是一层一层的楼房，一个主殿座北向南，两各有附殿相间，中间是一个高高的旗杆，挂着一面五彩镶边的大旗，上写着“天庭极顶大神学堂”。

    这时候，南极仙翁让仙童走了过来，只见那仙童手持一把降妖宝杖，那正是沙僧被骗之物。

    南极仙翁将那宝贝还给了沙僧，沙僧激动万分，连连磕首相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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