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自己则是隐入白犀潭底下的水宫仙府之中。
纪宁现在所见的,乃是韩仙子兵解之后所附的形体,并非原来的法身。
韩仙子一见纪宁,便含笑说道:“我道号半清,因我姓韩,故而人们都称我为韩仙子。我每隔一月,必有一次元神出游。一经出游,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以上。你来之时,正值我炼形入定的最后几天,须到今日今时,才能稍微得闲。适才得守洞神鼍来报,说有人高呼我名,特意前来拜谒于我。”
“我虽然因为正处于打坐之际,动身不得,亦能感应到你的一身道气,至纯至真,便知你定然是那玄门中人,又在你的身上感应到我那外子的气息,来此必定有事,本想委屈你暂候,等我事毕之后,再开水路相见。”
“偏生你身旁的女子胆大,竟将石壁上的鬼怪引逗。异类天性刁蛮凶悍,激不起引逗,它们又见我久久未开水路,便把你二人与那昔日前来盗宝的人归为一类,立即脱禁飞起,意欲公报私仇,一泄其恨。我在后洞知道事急,再不开路接引,你们二人难免受伤,且你还要保护身后的女子,如何应付得许多?可是我又起身不得,只得命神鼍击了一下清宁磐,将那些鬼怪惊退。”
纪宁闻言,先是带着崔盈赶将过去,在法台之下行了一礼,方才含笑答道:“我本是旁门中人,幸得连山大师垂怜,传授太清道法,重修仙业,步入玄门正宗。又在机缘巧合之下,与你外子乙休一见如故,相交甚好,又知仙子当年心忿乙休自己惹下灾劫,患难临头,反而急于自顾。固然他推详先天易理,特意借此,来躲过三劫,又知你必定能够转祸为福。但是,仙子终究怪他事前既不明言相告,事发之时,又弃你而去,觉得他太过于薄情。”
“仙子当时大怒之下,决意不再与他相见,更是把话说绝。但是,年久恨消,日久气平。仙子事隔多年,已早明白丈夫昔年所为,情出不得已,并非太过,已是回心转意,只是在急切间,转不过脸来罢了。而你外子乙休不知你是否恨消气平,又素来最厌有人絮聒于他,唯恐见面与你发生争论,到时答话切直,惹你伤心,有违初意,故才迟迟未动,静待时机。”
“而我知晓其中缘故,只能厚着脸皮,特意前来此拜歇仙子,来当这个中间之人。乙休道友托我带来的留书在此,还请仙子赏脸一阅。”
说罢,纪宁便自袖袍内取出一根竹简,对着法台的方向,用双手捧着。
韩仙子沉吟了半晌,方才伸手一招,凝神将那根竹简读阅。
又过了一会,她开口说道:“竹简中的留书,我已然阅完。你且回他,异日之事,等到我灾劫将满后再说。”
纪宁见韩仙子并未冷言拒绝,便知她心已活动,只是清浅的笑了一笑,不再多说,开口询问自身适才所取那两件法宝的用法。
韩仙子一看纪宁手中所拿的法宝,笑道:“纪道友眼力了得,我那玉石案上所列的诸宝,在上层的,皆是经我苦心搜罗而来的降魔奇珍和前古仙人所遗至宝。你所取的那面形似令牌之宝,乃是洪都故物,名为潜龙符,又名神禹令,为洪荒前地海中独角潜龙之角所制,专能避水防火,降魔诛怪。夏禹昔日治水之时,曾仗它驱妖除怪,开山通谷,妙用甚多。自夏以来,仅在汉时一现。我也是在此处水宫仙府中的晶壁里寻到,虽然用法只是知道个大概,未能深悉微奥,即使如此,此宝其威,亦非寻常怪物所能抵御了。”
“至于那面宝网,乃是天府奇珍,是我昔日防身至宝,名为如意水烟罗。我昔年为了此宝,费了十年心力,方才将其得到手。此宝不用之时,折叠起来,只是薄薄一层,大只方寸,弹指展开,大小数百千丈,无不由心。最妙之处在于,此宝与别的法宝不同,施展时毫无光华,也并无什么形迹。无论是多好的慧目法眼,也只是能够依稀辨认出一片几乎薄得并非目力所能见的烟痕,并且任是多么猛烈的水火风雷,均攻不进。”
“我昔日遭劫之时,便是依仗此宝,方才得以保全法体原身。故而,将此宝珍爱如命,向来不会轻易使用。今日竟是与你有缘,为你所得,你且好生珍惜用它。而我那下层的众宝,也并非凡物,俱都光华灿烂,你却一件不取。不过,单凭你取这两件稀世奇珍,就并非我始料所及。这两件至宝,觊觎之人众多,不过纪道友你道力高深,我就不为你过多担忧了。你且自行择一僻静之地,按照我所传之法,使其与身相合吧。”
纪宁将手中这两件至宝的祭炼之法和使用之法听完之后,便鞠身一拜,致谢韩仙子的赠宝及传授。
韩仙子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之后,随后接着说道:“此间事完,我还未功成,不能起身相送,你且好走。”
纪宁起身,笑了一笑,带着崔盈,就此拜别韩仙子。
至于崔盈,韩仙子早已看出她一直未开口说话,是因为被施了禁言法咒,又见那股子法力道韵,应是纪宁所为。
而纪宁一直并未引荐,便知其中必有缘由。
韩仙子因为自身与纪宁是初次见面,觉得不便多问,于是便将崔盈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