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以丹丸充饥,连平时功课俱无暇练习,更别提照顾女儿了。五姑那时修道年浅,道友无多,急切间只能托我照管,不想此举竟差点害了玉儿。这让我如何心安?”
纪宁只是摇了摇头,笑道:“人非圣贤,孰能不过?何况我等虽为修道之人,但是天数玄妙,哪能尽知,不过只是勤勉自持,问心无愧罢了。”
崔芜虽为异派中人,但是品行甚好,与凌浑夫妻一见投缘,成了至交。但是她性子素来好胜,以前的行径丝毫不曾隐瞒,对于嫁人生子这一节,却是始终隐而不吐。
她生有二子,因先前所习道法,尽是旁门左道,长子崔雷生具恶根,已然投身小南极四十七岛,与一干妖邪混在一起,陷溺已深,无可救药。
唯独次子崔晴,不带乃父所遗恶根,向道也勤。偏是崔芜自身所习,不是玄门正宗,有心为他另寻师父,但因丈夫生前为恶太甚,树敌又多,正派中人俱无因缘,无法引进。
崔芜先前唯恐误了次子崔晴,落得自身的这般下场,所以未曾传授他道法。可是苦等多年,并无机缘,又加上爱子崔晴再三求说,决不以此为恶,旁门中人照样也能成就一番功业。
不可奈何之下,崔芜只得按照己身所学,略微传授。不料崔晴天资聪颖,一学就会,请益不已。
崔芜本意不想全数传授,终究敌不过舐犊情深,难禁软磨,年时一多,除了一些最犯正教中人之恶的邪法之外,几乎全数授与。
崔五姑托付女儿凌玉儿与好友崔芜之时,并不知她有此爱子一同居住锦春谷内。
崔芜先前无法启齿此事,凌玉儿在此寄居之后,遂更是万难明言。又见凌玉儿生得秀美天成,心中甚是爱怜,相待极厚。
一面与爱子崔晴言道:“凌玉儿为好友之女,一身仙骨,他年成就,比你远大得多,此时比起常人却强不了多少。为避嫌疑,不许去往前洞相见,万一无心相值,也决不可交谈。”
崔晴本来孝顺,当下应诺,也并不以为意。
崔芜仍觉空山无人,少年男女俱都幽寂,容易发生情愫,同在一洞,难免相遇,万一无心巧值,稍有不合,愧对良友,况且当初又未向五姑说明有此一子,于是便用法力将前后洞隔断,另辟一门,以备爱子崔晴出入,防闲不是不周。
这般无事,接连过了数载的时光。
直至今日,纪宁带来崔五姑仙笺,其中言道:对于崔晴一事,她已由友人处知晓。对此,五姑并未怪罪崔芜隐瞒一事,不过乃女玉儿已不能再待锦春谷了。
她与崔晴二人,乃是三生情孽,若处一室,定数所限,万难避免,终会生出事端,相误相害。
凌浑夫妻因炼宝不便出行,故劳烦好友纪宁来此,将凌玉儿带回紫云宫内教养,避开情债孽缘,省的双误,望崔芜能够理解。
崔芜看完仙笺所示后,不由心生后怕之意。她原初见凌玉儿之时,便发现她和爱子崔晴面有孽纹,彼此相同,本就防着万一,唯恐将来发生变故。
可是无奈先机难测,推算不出底细。而崔五姑情又难却,凌玉儿此女更是美质,动人怜爱,便留了下来。
崔芜想着凌玉儿幽闲贞静,极为洁身自好。爱子崔晴平日也颇孝顺谨慎,不似乌鱼岛的长子崔雷那般天赋恶根。双方本未曾见过,又曾分别再三告诫,禁其相见,在洞内外加上许多禁制,防闲周密,决可无害。
不想事皆前定,他们二人竟是前孽早定,今生来偿。
她在一念之差之下,差点误了好友之女,又害了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