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跟他对战,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我让独孤忘忧先用计调走十二楼主,然后让我的精锐部队守在天香楼外,她则亲自带着敢死队,穿上十二夜楼的服饰,从枯井潜入天香楼的地下酒窖,突然出现在天香楼中,趁夜放火,制造混乱,然后从内打开天香楼门,与楼外大部队汇合,从而内外夹击,攻十二夜楼一个措手不及。
我早已将十二夜楼中将领的房间一一画给了独孤忘忧,她带着敢死队最先杀死的,就是十二夜楼还在睡梦中的将领。独孤忘忧循着我画的兵力分布图迅速占领了天香楼的要地。十二夜楼之人梦中乍醒,只见狼烟滚滚,楼中人又对自己痛下杀手,纵然勇猛,也是群龙无首,而我们以暗击明、以聚攻散,自然大获全胜。十二楼主知道之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天香楼已被收复,纵然他天纵奇才,也是无计可施。”
醉生和思酒听薄愿醒娓娓道来,他虽不在现场,却有如亲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禁悚然而惊,想起在天香酒楼中听到的传闻,传闻愿醒皇计谋百出,擅长布置陷阱,兵不血刃地取得胜利,这才知愿醒皇果非浪得虚名。
要知道,在能人辈出的无愿村中,能被称得上“皇”之一字,薄愿醒凭借的,不仅仅是他卓绝的武功,更是他的智谋韬略!
薄愿醒外表柔弱纤细,仿佛风吹便倒,实则武功高强,心思缜密,机谋巧变,正可谓:良兵易获,奇将难得。
薄愿醒一人实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醉生忽然想起一事,艰涩道:“十二夜楼最后被逼上天香楼顶层,独孤姐姐不顾自己人的生死,放火烧了整个顶层,将十二夜楼最后的精锐和天香楼的人一起烧死,也是你的命令么?”
薄愿醒微笑道:“我就是料事如神,也不能事无巨细,猜得如此之准,知道我们的人最后和十二夜楼困在一起。”
醉生刚想松一口气,心想自己认识的倾尘果然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冷酷无情,只听薄愿醒接着道:“不过我的确告诉忘忧,十二夜楼最后活着的人必是最勇猛的战士,为了避免他们做困兽之斗,引起我们不必要的牺牲,可以将他们诱到顶层,以火焚之,哪怕误杀了我们自己人,也不能放脱一人!一旦有一个人逃脱,向十二楼主汇报此事,十二楼主若是决心以举楼之力来夺回天香楼,我们便棘手得很了。忘忧知道我一向说一不二,自然不敢违抗。可惜,她还是让两个人从她手底下逃走了。”
薄愿醒语调虽然平静,醉生却从他的话语里感到了浓浓的杀气,不禁不寒而栗,脱口道:“倾尘,答应我,不要对忘忧姐姐动手!”
薄愿醒闻言暴怒,咬牙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可以来要求我?我的名字是薄愿醒,你再唤我倾尘,我便收回我刚刚的话,你不必滚了,我会直接杀了你!”
醉生道:“好,好!薄愿醒,我再不会叫你倾尘,你可以和我们决斗,但答应我,绝不要对忘忧动手!”
薄愿醒一向自傲冷静自持,可闻得醉生说“我们”二字,心中不知为何更增恼怒,道:“决斗?手下败将,你也配提这两个字么?”
醉生莫名道:“纵然我武功低微,绝不是你的对手,可我们从未交过手,何来手下败将之谈?”
薄愿醒笑了,道:“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第一天进入无愿村时,可是误入了杀戮之庙——杀神庙?”
思酒冷静道:“是。相思姑娘曾言,杀神庙是杀戮之庙,任何人一旦踏入此庙,便是愿意交出自己的性命。那天我们误闯杀神庙,遇上了两个极为棘手的人物,第一个人武功霸道,内力雄厚,我与他争斗良久,终于不敌,被其重伤;第二个人使一把古怪的长剑,剑法飘逸灵动,快如鬼魅,一瞬之间几乎将我三人全灭,醉儿差点被他格杀当场,若不是花谣姑娘弹琴相救,放烟雾掩护我们逃走,进入无愿村的第一天,我们便命丧当场了。
听醉儿说,这二人一人蒙着面罩,一人带着面具,可惜我们差点被杀,都不知道是何人所伤。这二人武功之高,实是我生平所遇人物之冠,几乎令我灰心丧志,自己从前自以为不凡,哪知无愿村随便遇上两个人武功都是出神入化,自己从前当真是坐井观天了。不过后来,我在无愿村中也再没遇上那样出众的人物了。”
思酒说到这,顿了顿,道:“那么,愿醒皇,你是哪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