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此时已经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苏凤起探头往窗外看去,就见着东市里人头攒动;目光放远,依旧有源源不动的人潮,四面八方往东市里涌来,不禁暗暗咂舌。
“啪”的一声惊堂木!楼内外喧喧嚷嚷的人声竟给压了下去!
众人抬头,就见着醉仙楼上空,张先生脚踩浮云,凌空坐于凳上,其面前有张书案,上面有咋却看不清,但大抵是说书人的道具。
张先生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问道:
“刚说到哪了?!”其声竟响彻十里之外,依旧清晰可闻!
“苏先生说细虫!”底下人群哄然回道。
又是一声惊堂木,张先生开口说道。
“苏先生瞧着那堆堆积积的细虫,自儿个也给吓的差点儿昏了头!”
人群一阵大笑,等笑声渐歇,他继续说道。
“苏先生看着个贺真人、吴老大夫和江大夫齐刷刷的晃脑袋,这才讲出里间的道道来!”
“说啊,咱这天地里儿,有眼儿瞧不着的细虫!”
“你说,眼儿瞧不着,那苏先生咋晓得啊?”
立即有人喊道:
“苏先生和贺真人一样,是高人啊!”
张先生手一抬,“拍”的一声后,喊道:
“这个老兄眼儿亮,就是这么个理儿!”
刚那喊话的人,立即得意洋洋地高举双手,抱起拳头儿来。
“这细虫啊!有的是好的,有的是坏的!今儿啊,咱就讲这坏的细虫!”
……
“大伙儿,晓得做咋儿了不?!”张先生一把站了起来,吼道。
“晓得!”
“晓得咋?!”
“吃熟水,要洗手,戴口罩!”
“你们没吃饱肚儿来的?讲个话跟个病痨儿样!再讲一遍!”
“吃熟水,要洗手,戴口罩!”声浪排山倒海般,却是人群被张先生一激,扯起嗓子吼的面红耳赤。
“晓得口罩哪儿领吗?”
“晓得!”
张先生一拍大腿,叫道:
“晓得还呆这儿里头?!”
“前头的,先走,去县衙领!”
“后头的,别推,大伙儿都有!不着急!”
“中间里儿的,看好自个的婆娘孩子!别被人踩了去!”
早有准备的差衙,立即从街头巷尾跑了出来,开始将人群疏往县衙。
加上张先生在头上不断指挥,到底是没出乱子。
等天蒙蒙黑,胡三娘将张先生从浮云上接到醉仙楼,还没站稳,他就一把端起桌上的茶壶,嘴对着茶嘴儿就往肚子里头灌茶水!
一口气不带歇的,就将大半壶茶水给倒进肚子里。这才抹了把嘴巴,一屁股坐在凳上。
坐在边上的何小鸭,赶紧拿出把小蒲扇,使劲给张先生扇风。
张先生看了眼何小鸭,再看了眼胡三娘,朝着苏凤起羡慕说道:
“苏先生,你家这大小两个娘子,都是会心疼人的啊!”
“哪像我家那死妮子,三天两头给我气受!”
苏凤起笑着回道:“小鸭可比不上媛媛活泼。”
闲扯了句话,张先生示意何小鸭停手,接着就站起身来,说道:
“我就先走了,得赶紧回去修书,再托人送往周边邻县的好友,让他们也赶紧宣扬出去。”
“这虫疫,耽搁不得啊!”
苏凤起站起身,给张先生作辑后说道:
“张先生自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