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士说完之后,冷漠地看着这广场上的村民,尤其是那些蠢蠢欲动的村民,冷得让人心慌。
他这话是说给林布仁听的,也是说给这些村民听的,在他的眼里,这些都是罪民,都是手段冰冷的牲畜。
莫道举头三尺无神明。
“虎姑婆死了。”
阎桑走到道士身边,道士闻听此言,眼眸眯起,表情复杂。
对这只让他产生了异样感情的虎妖,他说不清是何种感情,但总归比眼前的数千村民,要顺眼得多。
林布仁的眼睛猛然睁开,牙关紧咬,但仍不发一言。
领头将军下了马,走近前来,先是看了眼阎桑带来的孩童,再看了眼这忐忑不安的村民,最后目光落到了道士身上,语气平淡道,“全杀了?”
用最平淡的表情,放着最狠的话。
阎桑惊讶地打量着这应已过而立之年的将军,这军人行事,都是如此铁血果断吗?
下林村民足有三四千之多,以这五百骑兵力,自能屠戮干净,但军队屠村,朝廷可是要追究问责。
这可不是小事,甚至可列为谋反了,除非把谋反的罪名反扣,但这可不是可肆意捏造的罪名,轻易便能让人发现端倪。
道士眼色先是发狠,片刻后,摇头道:“小叔,我没事。”
“那就好!”
将军颌首,“世事无常,有些事情,总归得看淡。”
呃,这是家教的一部分吗?
我可算知道道士这奇葩的性子,是怎么来的。
“头儿,杂毛,阎王,我找到帐簿了!”
这时,和尚姗姗来迟,人未至声先到,大老远地便传来了破锣嗓声。
听到这句话,林布仁刚还紧绷的身体,瞬间松驰,像是失却了所有力气,只待最后的审判。
阎桑抬头望去,只见那锃亮的光头手里拿着五六本极厚的帐簿,正兴奋得跟个孩子一样,朝他们急速奔来,而张捕快远远地落在后面,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帐簿,便是治罪的关键,林布仁掳卖孩童的罪名已坐实,昨晚在地洞里动手的人也跑不掉,但下林村有多少人参与了此事,各自该如何量化罪责,却需靠帐目明细为佐证。
这帐簿便是关键。
和尚难得立次功,自也知这帐簿是关键,兴奋得不自已。
但下林村民听到这话,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少人更是骚乱暴动,竟打算硬闯骑兵的包围,逃之夭夭。
“逃脱者,杀!”
被称为小叔的将军神情冷淡,同时冷喝出声,然后,在这广场的包围外圈,惨叫声起。
伴随着惨叫声的,是一个个朝天横飞的人头,若瓜果落地,血腥异常,但对这些骑兵来说,却又若家常便饭。
倾刻,便有数十颗人头落地,下林村民被吓得直往后退,惊声尖叫。
这群恶魔,他们竟真敢下手,竟真的下手了!
看着前一天还在活着的人,转瞬身首分离,他们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