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巡查南疆地界自己的管辖区内,从来不会惊动地方的官府,总是孑然一身,身着便服,由于他长期的雇佣董子健的马车,越来越熟悉,不知不觉中,二人逐渐地增加了友谊。
长期打交道,窦文涛深思熟虑后,觉得车夫董子健为人善良、十分机警,再者,他的年纪大了,老成稳重、做事可靠,魔界肆虐,人魔大战,这乱世年间,生意本来就是不好做,加上他也是初来乍到,身边缺少一个信任的人,于是,他就拟写了一道奏折,上报给皇上(仝庆分身),请示批复,得到允许后,就将车夫董子健给收入了南疆巡抚的衙门内,当了一名官差,正儿八经地享受起朝廷的俸禄,吃上了皇粮。
这下子,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可是乐坏了车夫董子健,千恩万谢,进入巡抚衙内后,董子健果然不负窦文涛的期望,他恪尽职守,办事认真,难能可贵,廉洁奉公,很快,就成为了窦文涛最信任的一个心腹,每次出门,必带在身边。
这天,窦文涛带着董子健,二人打扮成主仆模样,来到了南疆地面上的一个繁华镇上巡查,只见这里商户林立,人来车往,十分热闹。一看天色渐晚,他们也不回巡抚衙门了,而是在这个镇子上,找到了一家旅店。二人走进门,四下看了看,觉得这家旅店宽敞干净,于是,就要了两间上等的客房,准备歇息一晚。
主仆二人洗完脸,喝着茶,忽然间,听得门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喧闹声,便打开了房门,四下里张望。
原来,这家旅店内,进来了几个衙役,个个好不威风,把旅店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吩咐店主人几句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店主人直奔窦文涛的住处而来,一进门,便陪着笑脸说道:"二位客人,刚才,本县的县太爷派人传下话来,说今天晚上,新上任的知府大人要来镇子上住,把镇里所有大客房的上房都要了去。本店是镇上最大的客店,一会儿,县太爷要在这儿,为知府大人摆酒接风。实在没办法,只好委屈二位客人,把你们换到侧院中的两间房子里去,对凑着将就住上一晚上吧。"
与窦文涛同行的老“仆人”董子健听完店主人的话,他正要说话,窦文涛赶紧摆了摆手,加以阻止,并向店主人表示,同意换房子,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晚饭要按照上房的标准开。
店主满口答应了下来,临走的时候,还特地关照窦文涛说道:"一会儿,知县大人和知府大人一行就要过来了,人喧马叫,乱哄哄的,请两位客人不要出来,免得惹了他们,招来祸殃。"
董子健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窦文涛却是让他把门关严实了,吩咐他赶快收拾行李,随店伙计搬到侧院两间简陋的房间中去。
搬好后,关上门,窦文涛才对着董子健这样子说道:"我们下来巡查工作,访贫问苦,微服私访、了解管辖区内大小地方官员的政绩、口碑,今天晚上,竟然给遇上了这样的事,你先不要声张,咱们静观其变,待会儿,等他们吃完饭后再说。"
不大会儿,“笃笃笃”敲门声起,伙计送上饭来,只有一荤一素一汤,根本不是上房的伙食。
董子健要去找店主,责问他一番。窦文涛又没有让他去,说道:"想必是厨房忙于给知府大人准备酒席,把咱们俩给忘记了,还是不去问了吧,我们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主仆二人正在吃着,忽然,外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窦文涛打开房间,走出门来一瞧,原来是知县率领着县丞、主簿等官员,身着官服,脚登朝靴,在大厅里商量着如何向新任的知府大人敬献礼物。一些差役奔前奔后,在准备着茶水、点心、灯具等。一帮厨役在厨房里收拾燕窝、鱼翅、海参、鱿鱼,门外的差役,如狼似虎、凶神恶煞的举着鞭子,驱赶着过路的客商和前来看热闹的人群。
看着看着,窦文涛又看到了一个衙役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新知府大人一行人,已经离镇口不远了。知县一听,连忙上轿,带着一大帮子人急忙奔往镇口迎接去了。
店里渐渐地安静下来后,董子健拿着洗脚盆,到厨房内去打热水。来到了厨房,只见有二十多个人在忙着切洗鱼肉,所有的炉子,都被占用了,没有热水,董子健就随便问了一声:能不能烧点儿热水,没想到被一个衙役给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董子健强忍着火气,只好拿着空盆,回到了房里,向窦文涛如实禀报了情况。窦文涛听完之后,叹息了一声,劝董子健暂且忍耐一下,等那些人吃完了饭,再去打热水。
这时,从远处响起了一阵阵的锣鼓声,原来是新任知府大人的轿子到了,知县等人簇拥着新任知府大人下了轿,来到了大厅。
知县立即令人掌灯,请新任知府大人到上房休息。
新知府在上房里过足了烟瘾,喝完浓茶,在知县等人陪同下,和随从官员到大厅里落了座,围着席上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开始了大吃大喝。
董子健在房里耐心地等了很久,直到那伙人酒足饭饱,才再次拿了洗脚盆到厨房内去打水。
窦文涛这时,已经被外面的吵闹声音,弄得非常的不痛快。他想:“一个知府赴任,而且只是在此地路过,为何这么惊天动地?过几天,定要查查此人是谁,看看其政绩、声望如何?”他正想着,董子健突然间进了门,跪倒在地,向窦文涛哭诉着说道:"大人,我到厨房去打洗脚水,看见炉子上烧着一大壶,我刚提起壶来,就被一个管事的抢了过去,他不由分说,‘啪啪啪’就打了我几个嘴巴,嘴里还不干不净骂骂咧咧地说道:'这是给知府大人烧的水,看哪个王八蛋敢来倒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被他打成这个样子,大人,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呀!"说着,不停地掉眼泪。
窦文涛定睛一看,董子健的脸,被打得又青又肿,这时,他再也忍无可忍了,对董子健说道:"去,把巡抚的灯笼挂起来!"
闻听此言,董子健急忙从行李中取出了一个折叠灯笼,把它打开,然后点上了蜡烛,挂在了侧院门外屋檐下。红亮的烛光,赫然照出灯笼上七个笔划粗壮的颜体大字:"南疆巡抚窦府。"
那伙人吃喝玩乐闹腾得够了,店老板忽然间发现了侧院小门上外挂的这盏官府灯笼,他走近一看,吓了一大跳,匆匆忙忙走到知县跟前,贴耳说了几句话。
知县一听,嘴里"呀"的一声,他想了想,说道:"上个月,朝廷下发了文书,告知地方上的官府,新任南疆巡抚窦文涛大人,已经走马上任,管理着整个南疆地面上的政务,没有想到,这个窦大人,与众不同,他竟然是微服巡查,不声不响,就到了咱们县,咱们给新任知府接风摆宴,让他抓了一个正着,他抓住了这个把柄,定然会兴师问罪,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知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刹那间,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了主意,只好赶紧把这件事情,向新任的知府大人禀报。
新任知府听了后,也是大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来,说道:"我也听说巡抚窦文涛大人先我一步,已经走马上任一个多月了,没有想到,他竟然微服巡查到了这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看这样吧,你先派一个能言善道的人,去找他的随从问一个清楚,如果真是巡抚窦大人,你我都要去禀见。"
知县立即派了一名家丁去找董子健探问,董子健一肚子的火气,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指着自己被打肿的脸,叫那个家丁看。
知县听说巡抚窦大人的随身老仆被打了,更是急得团团转,但只好硬着头皮,和新任知府大人穿好了官服,去禀见南疆巡抚窦文涛大人。
一进屋子,知县和知府两个人,就一起跪下,向巡抚窦文涛大人请安。
窦文涛请他们起来坐下,但是,屋里只有一把椅子窦文涛坐着,他们没有椅凳坐,只好站在了一旁。
知府躬身说道:"卑职赴任,路过此地,不知巡抚窦大人在此,没有前来请安,望窦大人恕罪。"
知县也诚惶诚恐地禀告:"卑职忙于迎接知府大人,不知道巡抚窦大人驾临,未曾迎接。今天贱仆人又殴打了窦大人的随从,死罪,死罪!卑职回去,定当重责肇事之人!"
窦文涛简要地问明了两人的履历,然后向知府问道:"老兄这次赴任,随行带了多少人?"
知府嗫嚅着回答:"回禀巡抚窦大人,大约有......有一百来个人。"
窦文涛又问道:"那你带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带去要干什么?"
知府吞吞吐吐地说道:"都是卑职的表亲、内亲和堂房中的兄弟、侄子,是卑职带去衙门里当差的。原来不想带这么多人去的,但是,乱世年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亲情难却,只好都带了去,也算是为朝廷效力。请巡抚窦大人明鉴。"
窦文涛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你要去的南海市,那个地方很贫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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