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知道这位女士是谁吗?她是柳云日报的宁静文记者。”
霍青离幡然醒悟,心下大骇:宁静文是柳云省一把手的女儿,我居然说她是失足女,这可怎么办?
可是眼下的情形已是骑虎之势,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搞错了吧,真要这样说的话,那还有什么脸面?
“我不知道这位女士是谁,但是我们有铁证。”霍青离只能咬牙坚持到底。
“拿出你的铁证。”杨增健说道。
“厉再昆,把我们的铁证拿上来。”霍青离喊道,只要有这份铁证,那就可以把宁静文卖肉之事坐实,柳云省一把手的女儿不能卖吗?怎么不能?铁证如山,不能也能。
厉再昆更是暗暗叫苦,怎么会抓了宁守城的女儿呢?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把铁证——一盒避*孕*套,还是完整的,未拆封的一盒避*孕*套递了过来。
“这是在这位女士的包里发现的。”厉再昆低声说道,此时,他真想钻个地缝,躲起来,因为,他知道这盒避*孕*套是史大炮买的,然后指使暗线放进宁静文的包里。
“这不是我的,我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宁静文见到避*孕*套。气得脸色通红,她一个云英待嫁之身,被人如此污蔑,她感到三观要崩塌了。
阮经天握住宁静文的双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我是宁静文的男朋友宫孝木,既然霍处长和厉副处长说这个东西是我女朋友的,那么提取这个东西上的所有指纹,看看是否有我女朋友的指纹。”阮经天一字一顿地盯着厉再昆说道。
霍青离和厉再昆脸色大变,心想:怎么忘了这茬呢?
杨增健见状,暗赞宫孝木的思维敏捷。他立即大手一挥,对身后的士兵说道:“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带走,看好证物,回到陆军部仔细研究这个铁证。”
霍青离的腿都要打哆嗦了,他知道一旦进入平洲市陆军部,恐怕很难走出来,他高声喊道:“我是国安总署驻平洲市办事处的最高长官,你们陆军部无权带走我。”
杨增健鄙视地看了霍青离一眼,说道:“霍青离。我是副省级,你是正厅级,难道我无权带走你吗?带走!“杨增健大手一挥,身后上来四个士兵。两个架住霍青离,两个一前一后地看着霍青离。
在路上,杨增健向阮经天和宁静文简单地说了事情的始末,柳云省陆军总部收到霍青离电传的内部通报后。宁守城直接拍了桌子,马上给平洲市陆军部的杨增健打电话,命令杨增健即使把平洲市掀个底朝天。也要救出宫孝木和宁静文。
杨增健从796师团调来重兵,包围了国安总署驻平洲市办事处,逼迫秘书说出霍青离的去向。这个秘书真心不知道具体所在,只知道三个疑似场所。
杨增健马不停蹄地开始搜索这三个场所,不巧的是,前两个都不是,只剩下第三个,杨增健不敢耽搁,火急火燎地来到最后一个场所。
上天开眼,杨增健在关键时刻冲了进来,再晚到一会儿,阮经天势必要和霍青离的手下血拼。
指纹的鉴定结果很快出来,所谓的铁证上根本没有宁静文的指纹,这是一起太明显的栽赃陷害。
霍青离和厉再昆等人直接瘫倒在地,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结果,因为哲国国安总署总部和哲国水机关组成联合专案组,乘坐专机,正在赶赴刺国柳云省平洲市的途中。
这个事情折腾到半夜,阮经天和宁静文才从平洲市陆军部走出来。两人不想呆在平洲市,杨增健安排专车,护送两人返回东山城。
阮经天看着疲惫之极的宁静文倚在自己身上睡着了,心中波澜起伏:
他曾经构陷商家、胡家等不少哲国大官和鬼子,但是他本来就是西贝货,其意图就是推翻哲国的统治。这一次的事情恰恰相反,他作为哲国执法机构的一员,居然被哲国另一执法机构构陷,国安总署驻平洲市办事处的这么多哲国特工也意图推翻哲国的统治吗?无论霍青离、厉再昆的主观意图是什么,他们肆意构陷同僚的做法等同于要葬送哲国的统治。
一个社会的执法机构,倚仗法律赋予的暴力特权,肆意践踏法律,破坏规则,直至发展为栽赃陷害,那么这种机制中的每一个人都会陷于被迫害之中,陷于提心吊胆之中。
即使宫孝木身为执法之人,也无法避免被其他执法机构栽赃陷害;即使宁静文身为哲国封疆大吏的女儿,依然无法逃脱厄运,今日之事正好为此等机制下人人都是受害者提供了最好的注解。
如果宁静文不是柳云省最高长官的女儿,那么此次事情的结果就是阮经天与国安总署的电棍、机枪之间的较量,胜利者属于力量强大者。规则一旦变成了强者为尊,实际上就是没有规则。
在强者为尊之下,不会实现帕累托最优,因为阮经天的胜利果实来自于武力抢夺,是以损害对方身体和生命而实现的。帕累托最优要求在不损害其他人利益的前提下,实现自身的利益最大。
如果阮经天没有深厚武技,那么身为执法人员的宫孝木就会背负卖*淫*嫖*娼的罪名,深陷国安总署的大牢,甚至有可能被执行枪决。
阮经天不清楚哲国本土的公务系统和暴力机构是否也是如此做派,但是哲国在刺国的如此做派却表明哲国在刺国的日子根本不会长远。
因为没有规则、没有约束的系统迟早要走向崩塌,这是动力系统理论的研究成果。实际上,一个社会体系与动力系统很类似。动力系统要求每一个变量都要遵循规则,如果某一个变量不遵循规则,那么动力系统就不存在稳定均衡解,此系统随时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中。
人人遵守规则是实现帕累托最优的必要条件,帕累托最优又是系统稳定的必要条件。
譬如,社会约定不准抢劫的规则,在此规则下,个人通过合法的劳动,取得收入,提高自身利益,这个人就会达到在不准抢劫规则下的帕累托最优。如果没有不准抢劫这一规则,每个人都不会实现帕累托最优。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工作之后,拿到所得,却被其他人抢走,这如何会实现个人的利益最大化呢?即使抢劫者,也没有实现利益最大化,因为可能另外一个人会抢劫其抢劫所得。
允许抢劫的社会,最终结果是:没有任何人会合法地劳动,没有任何人会合法地创造价值。每个人都是赤贫,每个人都是得过且过。有能力的人都是劫匪,无能力的人被残忍地杀害。这就是刺国历史上许多所谓起义的真相,很多起义实际上就是把允许抢劫发挥到极致的情形。
想到刺国历史,阮经天的心情很沉重,刺国数千年的历史循环,就是在遵守规则之中繁荣,在破坏规则中败亡。每一个统治者都希望别人遵守规则,同时希望自己不遵守规则,正是这种个别人不遵守规则的行为,导致了整个社会的崩塌。
一个社会如何实现每个人都遵守规则呢?其前提条件是社会中的每个人,包括统治者或执政者,都是平等的,都是一个普通人,任何人都不能认为或被认为是超人或救世主。
具体表现形式是事前决策权、事中执行权、事后监督权的代表全部由普通民众选举产生,并且一个人最多只能有一种权力。这些权力的代表者首先是一个普通人,然后才是一个代表。事前决策权和事后监督权的代表人数必须达到一定数量之上,各行各业代表人数的比例应与普通民众的实际情形相一致。只有这样的机制,才能保证建立的规则不被破坏。
刺国历史上的统治者总是把自身看成超于普通人的一类人,譬如古代的皇帝把自己比喻为天的儿子,把各级官吏视为皇帝的仆人,各级官吏根据级别依此类推,直至把普通民众视为各级官吏的奴隶,普通民众应该得到的福利被视为皇帝和各级官吏的恩赐,在这种机制之下,不可能指望皇帝和各级官吏遵守规则。
统治者或执政者设定自身超人一等的机制,实际上为统治者或执政者破坏规则、实现私欲的最大化提供了制度基础,但是这种机制下的统治者私欲的最大化是通过牺牲普通人利益而实现的,因此统治者私欲最大化不是整个社会的帕累托最优,没有达到帕累托最优的系统是不稳定的。
阮经天暗下决心:一旦兔儿岭、困龙山附近的自立商贸区建成,他一定建立人人平等的机制,建立事前决策权、事中执行权、事后监督权相互分离的机制,而规则由普通民众制定,即使他自己,也必须遵守规则。破坏规则的后果就是,自立商贸区迟早要灭亡。(未完待续。。)
ps:谢谢作者“千古一歌”的支持,他的作品《莫名的心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