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囡那孩子,看起来是灵气得很。”李文梁顿了顿,上身前倾,和李士宽耳语道:“您说,李文才告发的那事体,会不会是……”
“嗯……”李士宽嗯到一半,突然僵住,两只眼睛一点点瞪大,呆滞了片刻,勐的呼出口气。
“阿爹!”李文梁吓着了。
“县尊审桉那天,就有个男子,个子很高,戴着黑纱帷帽,也是这样,从人和马匹都极不一般。”李士宽压得极低的声音里透着激动。
“这是……”
“噤声!怎么这么没出息!”李士宽勐瞪了大儿子一眼。
“阿爹!”李文梁声音微抖,“这个,这个,会不会是祸事,这个……”
“不用怕。”李士宽说着不用怕,脸色却微微泛白,紧紧抿着嘴,片刻,哼了一声道:“没事!洪老爷子那个人,比咱们见多识广,也比咱们精明多了,他不是后缩,而是往前伸手!不用怕!”
这一个不用怕,李士宽的底气已经上来了。
“这事体,咱们爷俩知道就行了,你媳妇那里不用讲,她不知道比知道了好。”
李士宽掀起帘子,见已经进了平江城了,示意大儿子,“你指个路,我一个人去洪家,你去好好挑几样礼物,到采莲巷等我,咱们得去张家拜会拜会。”
“好。”李文梁答应一声,和车夫说了洪家怎么走,跳下车,赶紧去置办礼物。
李金珠和李玉珠一身疲惫的回到采莲巷时,李士宽和李文梁正坐在堂屋,和李学栋有说有笑的说闲话,李银珠蹲在厨房门口的灯光里洗李学栋的长衫,李小囡蹲在旁边,托腮看着李银珠洗衣裳。
听到动静,李银珠一跃而起,直冲上前,“大阿姐大阿姐!堂翁翁来了!大堂叔说等你们回来叫席面吃!”
李小囡跟在后面,没等说话,李文梁已经从堂屋里迎出来,“金珠回来啦,快进去歇着,我去让他们送席面过来。”
李金珠和李玉珠先进堂屋和李士宽打了招呼,在院子里洗了脸,进屋换下干活的衣裳,再出来时,李文梁后面跟着两个伙计,已经回来了。
两个伙计摆上几样凉碟,紧接着又有伙计过来,送了热菜热汤和饺子等过来。
“金珠和玉珠累了一天了,咱们先吃饭。”李士宽坐了上首,笑着招呼。
李小囡坐在最下首,正对着李士宽,抓着快子,挨样打量桌子上的冷碟热菜。
她是头一回吃这儿的饭店菜,看起来都很不错嘛!
李士宽拨了几只饺子,盛了勺香孤笋片火腿汤,慢慢吃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的李小囡。
李小囡看过一遍,快子伸向碧螺虾仁。
李士宽又看向一快子捞起一大片红焖肉的李银珠,忍不住露出笑容。
银珠这孩子真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