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里面出现了一片生机,有如莲子生根,在体内蔓延开来。
石青峰一觉醒来,感觉身体里面就像换了一副筋骨。神清气爽,如获新生。
陈玄清取出一个锦囊,将床头医书里面剩下的两颗“黄豆”取出,装进了锦囊里面,递给石青峰道:“这两颗豆子你以后带在身上,要是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就吃一颗。”
石青峰接过锦囊,想起当初被绝名打伤时,吃下这豆子以后快速恢复的情景。问道:“昨天吃的那颗莲子,是不是也和这里面的豆子一样,不是长在地上的东西?”
陈玄清想了想,说道:“须弥山上有个地方,叫做‘十方池’。若干年以来,那池子里面一直是干的,即使是下大雨,那池子里面也丝毫留不住水。即便是今天被雨水灌满,第二天便又干了,而且是一点水都留不下。后来有一年,天下大旱,民不聊生,但那个一直干着的十方池却突然灌满了水,而且里面出现了一尾金鱼和一个木鱼,那金鱼就住在木鱼里面。靠着十方池里的水,须弥山安然无恙的度过了旱灾。后来,又过了许多年,那木鱼里面毫无征兆的长出了一棵莲花。随着莲花长大开花,木鱼越来越小,等到莲花变成莲子的时候,僧人们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木鱼。而在木鱼消失以后,里面那条金鱼也不见了踪影。但十方池里面的水,却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干过。昨天你吃下的那颗莲子,可能就是当年十方池中的莲花所结。”
“可能?”
石青峰津津有味的听了半天,最后听到“可能”两个字,心里面不禁有些失落,皱着眉问了一句。
陈玄清道:“你以后可以自己去须弥山上看看,那口十方池或许还在那里。”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名涿光峰上的执事弟子沿山路走了上来。
那名弟子朝陈玄清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双手递上一个卷轴,道:“林长老听说玄清师叔喜欢字画,特地让我带了这幅《富春图》来送给玄清师叔,请玄清师叔务必收下!林长老还说,要是——送不下这字画,就叫我不用回涿光峰了!”
说完以后,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陈玄清心中一乐,一本正经问道:“你愿意留在千浔峰吗?”
那名弟子面露难色,使劲儿低着头,支支吾吾说道:“这——恐怕——”
陈玄清接过那副画打开看了看,说道:“好吧,既然林长老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画我收下了!”
将那画卷收起来交给石青峰,又对那名弟子说道:“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我们一会儿要吃饭了,也不好留你。”
那名弟子支支吾吾说道:“玄清师叔,林长老说——说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玄清直接说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免得大家尴尬。对了,你回去以后帮我谢谢林长老,就说我很喜欢这幅《富春图》,可别忘了啊!”
说罢,当先转身走进了屋里,对站在门外的石青峰喊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别老在外面待着,快进来躺着吧!”
石青峰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故意一瘸一拐朝屋里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哎哟”一声弯下腰去,露出了一副伤口撕裂、痛不欲生的样子。
两个人进屋以后,陈玄清转身把门关了,又从门缝中朝外面看了几眼,说道:“这碗闭门羹一会儿端到涿光峰上,我敢打包票,林逾静还会再派人来。”
石青峰有些不忍心,说道:“虽然是故意刁难林长老,但门外负责传话的师兄一会儿回去以后,少不了挨一顿骂。我看还是——”
陈玄清打断他道:“你看什么?你看得懂吗?”
石青峰支支吾吾,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门外忽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青峰师弟,御经阁中有你一样东西。还请出来一见。”
陈玄清躺在床上幽幽的说道:“看吧,这么快就来了!出去看看吧,保准是林逾静的主意。说不定,也要送你个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
石青峰透过门缝一看,认出是御经阁中负责整理典籍的执事弟子,心中念道:御经阁中怎么会有我的东西?难道是自己在御经阁中看书时落在那儿的?但转念又一想,自己也没什么可以落下的东西啊!
一边琢磨着,一边打开了门。
那名执事弟子走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递了过去。
石青峰接过纸团,只觉里面硬邦邦的,打开一看,看见了一枚笔头大小的果核。
他拿起果核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只见在果核弯弯曲曲的纹理上面,刻着两个小人。其中一个捧着本书,另外一个则蹲在地上,地上有个月亮。
在那小人头上,插着一朵小花。花瓣、花心清晰可见,栩栩如生,就像刚刚摘下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