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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冰寒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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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对,让自己在皇上和满朝的大臣面前下不来台,甚至还顶撞当朝国丈,闹得皇上也是左右为难。因此来请两位师兄相助,要“修理”一下此人。黎远和任思冷笑一声,难道凭师弟的功夫还“修理”不了他?尹维为了说服两个师兄,故意说道,“那人”不仅自高自大,而且功夫着实了得,他还嘲笑我的功夫是“师娘”教的,如同女人绣花一样。听到“那人”辱及师父、师娘,黎远、任思一听怒不可遏,即刻便要动身去寻那狂妄之徒,要让他知道师门功夫的厉害。尹维暗暗高兴,忙说“那人”在释褐期间,要去宁夏游玩,此时正在途中,不日就要经过此地。于是三人合计出一个办法,要“为难”一下“那人”,好叫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什么办法?原来在“那人”经过的官道上,有一片藏有无数蚺蛇的树林,现在正是蚺蛇交媾的季节,每日的下午至半夜子时,蚺蛇就要出洞交媾。蚺蛇交媾时秽浊之气大增,形成可怕的蚺蛇瘴,人若闻之,头脑昏沉,胸腹胀痛,轻者昏迷,重者一二日即死。为了将“那人”诱进树林,决定由黎远和尹维出面,使出欲擒故纵之计,假称树林为师门“禁地”,不许人乱闯,“激”那人进入树林。同时为保险起见,由任思假装路见不平,“击退”?黎远和尹维,带领“那人”闯入树林,待“那人”昏迷后,再将他抱出树林,以随身所带的雄黄为其解毒,以免弄出人命。当然,在“那人”醒来之前,将他的行囊偷偷取回,这样,“那人”既在林中尝到了胸腹胀痛、昏迷呕吐之苦,又失落了换洗衣物和钱财,难免落个乞讨回家的下场。谁知两个疯道颠僧误打误撞,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些雄黄粉,洒了“那人”一身,将他的瘴毒解了。三人这才在此等候,发生了刚才的打斗。

    白须老人听罢,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哼哼,老夫一辈子光明磊落,最不屑下三滥的手段。就是对付十恶不赦之徒,也必是光明正大地动手。而你们……,好,好,回头再说。”白须老人显然十分生气,转向陈文祺问道:“你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进士?”

    陈文祺不明所以,说道:“我是新科进士不假,但是否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进士,在下不得而知。”

    “他的‘功夫是师娘教的’,这话可是你说的?”白须老人不动声色,沉声问道。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在下熟读圣贤之书,决不会出言无状。何况在下也曾拜师学艺,一贯尊师重道,我与尹兄同科进士,实无必要羞辱他的师门。”陈文祺理直气壮地答道。

    “尹维,你怎么说?”白须老人显然相信陈文祺说的是实话,已对尹维动了怒气,因此“维儿”这时变成了“尹维”。

    “我……我是怕师兄不肯出手,故……故此就……”尹维呐呐地说道。

    “你……”黎远、任思气极,原来被他诓了。

    “哼。”白须老人不理他们,仍然向陈文祺问道:“他说你在琼林会武宴上出尽风头、又与他作对、还顶撞当朝国丈的,可有此事?”

    “前辈既问,在下就如实相告。”遂将琼林会武宴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尹维,他说的可是事实?”白须老人转而问道。

    “……”尹维嗫嚅着。

    “如果他说的是事实,也未见与你作什么对呀?”白须老人见尹维支支吾吾,料定陈文祺所说不假。

    “师父有所不知,他完全就没有将徒儿放在眼里,还当着皇上和朝中大臣的面羞辱徒儿,说徒儿连小孩都不如。”尹维低声辩道。

    陈文祺一听如入云雾一般,我何曾未将他放在眼中?又何曾说过他连小孩都不如?

    “他是怎么羞辱你的,且说说看。”?白须老人似有不信。

    尹维本就是找救命的稻草,哪敢对师父说出真相?故此期期艾艾的不好启齿。倒是陈文祺站在一旁苦想半天,突然想起指点小许泰破那“八面威风阵”时对阿巴海说的一句话,才恍然大悟。继而想道,自己原本是讥讽鞑靼人的,哪是“羞辱”他的?就算一不小心让他感到“羞辱”,难道就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兴师动众,要来“修理”自己?这人也未免太鼠肚鸡肠了吧。欲要将那日的事情挑明,又想到白须老人自诩光明磊落,如果得知是这么一回事,肯定会责罚于他甚至他的两位师兄。陈文祺虽然对尹维不齿,但也不愿落井下石,而且他们虽然想“修理”自己,也未存心要了自己的性命,总算良心未泯,自己也好端端的没啥事,不如就帮他们遮掩过去。想到这里,便向尹维说道:

    “尹兄是指护卫校场中那事儿吧?若是在下无意间伤害了尹兄,今日在此向尹兄赔礼,还请尹兄海涵。”说完抱拳向尹维施了一礼。

    尹维若是识趣的话,趁着陈文祺与他“赔礼”的机会,说上两句冠冕堂皇的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大家一团和气,彼此无事。哪知这尹维心胸狭隘且不识时务,一见陈文祺“服软”,以为他惧怕师父出手,想交待一句场面话然后开溜。于是来了个“得理不饶人”,两眼一翻说道:

    “姓陈的,你在皇上面前出尽风头,将我贬得一钱不值,今日却轻飘飘的说什么是无意间伤害了我?这未免太轻松了吧?”

    “是呀,你伤害了小师弟,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交待了,这事如果传扬出去,日后我等如何还在江湖上见人?”黎远一旁帮腔。他是白须老人的大弟子,如果没有什么道理就带着师弟们找人晦气,师父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自己。

    白须老人瞪了黎远一眼,斥道:“黎远,你也将是知天命的人了,怎的如此沉不住气?就算要怎么样,总得先搞清楚真相吧?尹维你说,他是如何伤害你的?”

    尹维一听,已知弄巧成拙,便含糊的答道:“师父,这个……还是不说吧。”

    “说。在护卫校场究竟是怎么回事?”白须老人厉声喝道。

    “是,师父。”尹维迫不得已,只好信口胡诌:“那日在京城护卫校场,鞑靼使者阿巴海将进贡的玉璧藏于一个阵型之中,声言若朝廷破不了那阵型、取不回玉璧,便要与大明断了宗藩关系,从此不再进贡与称臣……”

    “这阿巴海未免太猖狂了吧?”任思久未开口,这时忍不住插了一句。

    “可不是?”尹维面现得色的说道:“我当时在场,听罢心中发怒,便自告奋勇要去破阵。”

    “嗯,师弟好样的。”任思又赞了他一句。

    “可是,”尹维话音一转,声音也低了许多:“那阵的确厉害,我将师门的武功尽数使出,最终还是无功而返。”说到“师门的武功”几个字的时候,特地提高声调,言下之意不是我无能,是师父的武功如此,说完偷偷朝白须老人望了一眼。

    白须老人不动声色,催促道:“别卖关子,继续说。”

    尹维稍微犹豫了一下,用手指着陈文祺说道:“正当皇上焦急的时候,他站出来对皇上说,‘尹状元的武功怎么如此不济?这个阵型小孩子都能破的。’他将堂堂武状元说得比小孩都不如,这不仅是羞辱我,还羞辱了师父您哪。”他想,反正这时就是我们俩知晓此事,你纵然巧舌如簧也没法争辩,自己终归是徒弟,难道师父不信我反信一个外人不成?

    陈文祺不料尹维人品竟是如此低劣,竟然瞒天昧地当面向自己扣屎盆子。心里忿怒表面却不动声色,且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白须老人的阅历何等丰富?且不说眼前的少年自己略知一二,绝非一个挑是拨非之人,就说当时皇上着急破阵之事,那种时候说出此等话来就不怕皇上震怒?十有八九尹维在撒谎。白须老人忍住不满,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尹维没想到师父没有发怒,反而问到“后来”,一时张口结舌,竟是无话可说。

    白须老人已知他胡说,便用眼睛望着陈文祺。

    陈文祺想道,尹维这人如此卑鄙,如不让他的师父知道他的为人,恐怕将来还要祸及师门,见白须老人望着自己,便将当时破阵的情况略略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在下与尹兄各说一词,谁真谁假全凭前辈判断。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当时还有朝中文武大臣在场,前辈定能查出真相。”

    白须老人似乎挺在意鞑靼进贡这事,又问道:“既然阵型已由许泰闯破,那玉璧是否取回?”

    陈文祺本不欲多谈,见他问起,又将取玉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时大家似乎忘记了先前的事情,将注意力都转到进贡的事情上来。听到陈文祺取下玉璧之后,任思愤愤地问道:“鞑靼人三番五次的刁难,难道朝廷就这样放过了他们不成?总得让他们得些教训才是。不然的话,我大明藩属国那么多,以后个个争相效仿,岂不有损大明的威仪?”

    白须老人微微点头。

    陈文祺见他们愤愤不平的样子,便将强弓立射、计赚三卫的经过也说了个大概。

    任思听说要回了失去二十年之久的城池,喜不自禁,走过来拍拍陈文祺的肩膀,说道:“这可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儿。那三个城池他们什么时候交还?”

    “六个月之后。”然后低声笑着对任思说道:“在下就是奉了皇命去接收城池的,任兄如将在下的御赐金牌拿了去,岂不坏了大事?”那日在客栈中,疯和尚假装拉他的衣领,将一个纸条塞进他的怀中,他趁任思不注意的时候打开一瞧,上面写着“谨防身边人偷牌”几个字,与关城客栈那张字条的笔迹如出一辙,陈文祺始知任思是为金牌而来。

    哪知白须老人听力极好,脸色一变,问道:“任思,这是真的么?”

    任思不敢撒谎,连忙点头承认。

    “你要金牌干什么?难道不知丢失了御赐金牌就是死罪?”

    “师弟说,先将金牌偷出来,让他着急一阵子后再悄悄还回去。”任思不敢强辩,只好说道。

    “黎远,你也知道此事罢?”白须老人强压怒火,又问大弟子。

    黎远深知师父的脾气,此时还是波澜不惊,一会就要平地惊雷。连忙走到师父跟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任思、尹维哪敢怠慢?也齐齐跪在白须老人面前。

    白须老人厉声喝道:“尹维。”

    “师……师父。”尹维胆战心惊,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哼哼。古人曾言: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主。枉你出身于官宦之家、将门之后,不思尽忠报国、匡世济民,却为一己之私撺掇师兄暗中使坏,处心积虑加害无辜。似你这等睚眦必报的斗筲之器,如何当得起‘状元’二字?想当年老夫架不住你爹爹再三再四的恳求,无奈之中收了你作为记名弟子,让你两个师兄指点你一些武艺,今日看来竟是老夫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也罢,如今你已‘功成名就’,这个记名弟子的名分到此为此,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如若胆敢使用本门武艺为非作歹,老夫就是寻到天涯海角,也要废掉你的武功。”最后一句说出来,令人听得毛骨悚然。

    “师父……”尹维身躯一抖,还想求情。

    “无需多说,从今以后你我再无师徒名分,你去吧。”白须老人决绝地说道。

    尹维见无可挽回,不再言语,用怨毒的目光朝陈文祺瞪了一眼,转身恨恨地离去。

    白须老人用手指着黎远、任思说道:“身为师兄,不能克己慎行、约束同门,反而听信谗言、同恶共济,此罪一也;君子行事,当光明磊落、不愧不怍,你们却以瘴、毒、偷等下三滥的手段暗锤打人,自甘堕落,此罪二也;黑白不辨,是非不分,不顾江湖道义恃众凌寡,此罪三也。尔这等不肖之徒,如不责罚,不仅老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你们也将为武林中人所不齿。”

    黎远、任思汗流浃背,齐声说道:“弟子知错,愿受师父责罚。”

    “念你们还知道认错,良心未泯,为师就罚你们自废一只臂膀,以半生的残废牢记这次的教训。”

    “师父……”黎远叫道。

    “黎远,你敢违抗师命?”?白须老人厉声问道。

    “徒儿不敢。”黎远战兢兢地说道:“师父,千错万错,是徒儿的错。任师弟是徒儿让他参与其中的,不关他的事。您要罚就罚徒儿一人,徒儿愿自断双臂,以赎前愆。”

    任思急道:“师兄,我的错就是我的错,你不要都揽在一人身上。师父,徒儿愿罚。”说罢,竖起右掌,朝左臂疾快地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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